洞外。
天光朦胧。
不知不觉,一夜过去。
而于野与石婴、宣恺仍未归来,莫非他遭到围攻,陷入了绝境,否则怎会耽搁如此之久?
水芹忍不住站起身来,脸上透着焦急之色。
是遁入地下查看端倪,继续等候,还是就此离去?
倘若灵脉是个陷阱,不管她遁入地下,或继续等候,皆凶多吉少。逃离此地,也许才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水芹权衡片刻,抬手撤去禁制。
便于此时,地上光芒一闪,现出一位老者的身影。
宣恺?
为何不见于野,难道他真的遭遇了不测?
与之瞬间,又是光芒闪烁,石婴出现在山洞内,竟是满脸的杀气。
水芹暗忖不妙,慢慢退向洞口。
果不其然,怒喝声响起——
“你这女子,哪里去?”
水芹吓得脸色一变,转身往外冲去。
两位合道后期的高人,比肩禹天仙尊的存在,已双双动了杀机,她今日断难活命。而正当她惊慌失措之际,忽然又听一声呼唤——
“水芹,出了何事?”
人已冲到洞口,却彷如遭到禁制,水芹的身形猛然一顿,急忙回头看去,竟然两腿一软差点摔倒,遂又伸手扶着石壁,犹自浑身颤抖而惊魂未定。
只见洞内再次冒出一人,年轻的相貌,淡定的神态,以及浓眉星眸,不是于野又是何人,他竟安然无恙?
“此地并无状况!”
“哼,我二人现身之时,她便惊慌失态,天晓得出了何事!”
宣恺,话语中透着倦意。石婴,则是带着杀气、怨气,或许还有一丝怒气。
于野走到水芹的面前,却见她眼圈发红,彷如遭受了天大的委屈,又低下头竭力掩饰,并悄悄舒了口气。他也弄不清缘由,递过去一个戒子。
“在此守候一宿,当有补偿!”
“啊……”
水芹又禁不住惊讶了一声。
戒子内收纳着上万块元石,如此丰厚的补偿,着实令她不敢想象。
于野又拿出两个戒子抛了出去。
石婴与宣恺分别接住戒子,各自的脸色稍缓。
“于长老,你不费吹灰之力,便夺得整座灵脉,着实神通广大。水泽城主之死,但愿与你无关!”
“赶路吧!”
石婴变得阴阳怪气,宣恺则是悻悻往外走去。
水芹尚未恢复常态,更添几分困惑。
夺取了整座灵脉,而且不费吹灰之力?石婴与宣恺均为合道后期的高人,岂能任他为所欲为?而两位长老分明吃了大亏,却好像无可奈何。整整大半宿,地下深处究竟发生了什么,水泽城主之死怎会与他有关……
于野走了过来,轻声道:“没事了!”
“嗯!”
水芹回过神来,答应一声。而她刚刚来到山谷中,身后的山洞已“轰隆隆”倒塌殆尽。
石婴挥袖一甩,与宣恺腾空而起。
水芹看向倒塌的山洞,急忙紧走几步,抓住于野的臂弯,一层光芒笼罩而下,紧接着风声呼啸,两人已冲出山谷飞遁而去。
“不对呀……”
“怎么了?”
“你送我的图简所示,星城位于东南,两位长老所去的方向,乃是正南……”
“我也不知!”
“啊……”
一团光芒裹着两道人影飞向远方,于野只顾着追赶石婴、宣恺,并留意着远近的动静,唯恐再次发生意外,而他身旁的水芹犹自难以置信,却又愕然无语。
本以为他洞察先机,故而能够后发制人,结果他什么都不知道,便是石婴与宣恺的去向也一无所知。他是在故意说谎,还是不肯相信她水芹?
于野忙着赶路,无暇多想。
不过,他倒是没有说谎,他是真的不知道去向。
询问石婴、宣恺?
两位长老吃了亏,问多了,不仅麻烦,反而遭来质疑。
譬如,他怎会懂得驱鬼之术,他所驱使的一群鬼魂来自何方,难道妄城的夏旬长老、许莽、瓜勒等人被他尽数杀死,并且炼成了阴魂恶鬼?而水泽城主之死便与鬼魂有关,他于野又该如何洗脱干系?
嗯,昨夜他并未进入灵脉,而是祭出了一群鬼魂。修士在灵脉之中处处受制,鬼魂却如鱼得水来去自如。也果不其然,鬼魂刚刚冲入灵脉,便陷入阵法禁制与石婴、宣恺的围攻之中。而两位长老或许蓄谋已久、志在必得,谁想竟然遇到一群杀不死、变幻诡异、且又极为凶悍的对手。
双方在黑暗中周旋了一个时辰,最终阵法崩溃,石婴与宣恺退却,鬼魂趁机洗劫了整座灵脉。
他于野始终在袖手旁观,却轻轻松松获得数万块元石,并且大度地分享了好处,使得两位长老无话可说而只能自认倒霉。
不过,双方已心照不宣,若非迫于星城之行,随时都将大打出手。
……
天色渐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