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瑶在边上拆台:“舒服吗?你不说炒粉吃多了肚子胀得难受,连晚饭都省了呢。”
“真的?”顾清清歉疚,“我也没点多少呀,一人一盘炒粉,一碗馄饨,哪儿多了?”
江靖远在边上小声报告:“爷爷没吃完的炒粉,爸一个人全吃了。”
顾永壮假咳了一声:“我这不怕浪费嘛!那可是花了钱买的。”
顾清清无语摇头:“爸!你这也太实诚了,花钱买的怎么了,吃不下该丢就得丢。吃进去不舒服,不自己找罪受吗?”
“没有那么夸张,就晚饭没吃,第二天不照样一日三餐一顿不落。”
“爸!下次可不能这么干了,吃不下咱就放着,暴饮暴食,容易弄出胃病。”顾清清心疼地看着老爸,“也怪我没想那么周到,其实该点一盘炒米粉,两碗馄饨,这样就不会多了。”
顾爷爷点头:“是,爷爷年纪大了,那炒米粉干巴巴的,本身天气热得不行,哪里吃得下。不过那馄饨很好吃,爷爷喜欢,连汤带馄饨,一大碗都吃了,正好吃饱。
要是那天中午没买饭,爷爷打算饿肚子,冷粽子真吃不下。干不说,还腻味。”
江靖远吃饱,放下碗筷:“一年才去看一次龙船,没必要苦着自己。该吃就得吃,吃好了看起龙船来才有劲儿。”
顾爷爷也吃饱了,将筷子搁在碗面上:“靖远这话没错,爷爷爱听,人老了,的确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千好万好不如自己的身体好。
手脚轻快,走路都舒坦。要是手脚不便利,活着就是受罪。余家外公偏瘫了,几个儿媳妇不管事,就老婆子一个人侍候着,天天挨骂。
前天我去看望他了,买了点东西,给了二十块钱。见了我就哭,不停地哭,实在可怜。”
顾清清知道,爷爷嘴里的于外公是顾小烟的外公,于金花的父亲。年轻的时候他跟爷爷一块儿修过水库,两人关系还不错。
听说他病了,爷爷去探望,也算是全了年轻时候的情。
顾清清听了,脸上没什么表情,于外公对她来说是外人,他病不病的跟自己没啥关系,无关痛痒。
偷摸地看了看爷爷脸上的表情,怕他伤感,心里头不得劲。
人老了,许多事都会不由自主往自己身上套,看见于外公哭得那么可怜,一定会想有朝一日他也病了,儿女会怎么对他。
“他那个婆娘是个厉害的,买去的东西也不给他吃,拿着就放进了柜子里,说是怕他吃的多拉得多,难侍候。
给的钱也被他婆娘拿走了,估计也落不到他头上,跟他比起来,爷爷可是幸福了千百倍。”
说着眼神将饭桌上的每个人都扫了一遍,然后舒心地笑。
“我儿子儿媳妇孝顺,孙女儿孙女婿也不错,真到了不能动的那一天,也不会苦成他那样。”
“爷爷!”顾清清猛地想起了前世爷爷去世的那天,心里好难过,红着眼眶,“咱好好的,不说那些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