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位同志说得很对。”肖子鹏赞同江靖远的意见,“小赵同志!到了局里,有专门的人教你礼仪,可得好好学,用心学,争取在个人形象上提高几个台阶。
这可是关系到我们局,我们省,乃至我们国家。接待的是外宾,最注重礼仪,咱们华夏上下几千年,不能因为咱们丢了老祖宗的脸。”
被他们这么一说,赵月娥赶紧坐得端端正正,不敢再没骨头似的靠在顾清清身上。
也就她傻,听不出江靖远话里暗藏的那点小心机,顾清清听出来了,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江靖远,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江靖远对着她眨眨眼,那意思很明显,恳求她不要拆台。
顾清清瞪了他一眼,没吭声。
肖子鹏的家住在外贸局的家属楼里,宽敞的三居室,外加一个小套间。他就一儿一女,父母在乡下,丈母娘老丈人跟着大舅子生活。
女儿是护士,上晚班,不在家。
住的是一楼,他媳妇在家,听见门铃响,赶紧来开门。
大家进屋,肖子鹏问媳妇:“明明呢?”
明明就是他的儿子,叫肖明。
局长媳妇没说话,指了指屋里,转过头来热情地招呼顾清清他们:“来来来!进来坐,先喝口水歇歇。”
肖子鹏看了眼儿子的房门,不住地摇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垂头丧气。
“顾医生!我这个儿子不知道是不是沾染上了什么脏东西,麻烦你给好好看看。”
局长媳妇边给大家倒橘子汁边埋怨:“你这人,才刚到,急什么,怎么着也得让人歇息片刻。”
橘子汁不是鲜榨的,是用橘子粉调配的,喝起来酸酸甜甜,口感不错。这个时候大城市很流行橘子粉,买一包回来用水冲了,招待客人,显得体面。
“哦!不好意思。”肖子鹏一脸歉疚,“光顾着我儿子的事了。”
“没关系。”顾清清端起橘子汁喝了一口,她不喝,赵月娥就不敢喝,“能具体说说您儿子的情况吗?他是什么时候起的这毛病?平日里嘀嘀咕咕都说了些什么?”
局长媳妇微微蹙眉:“明明的病一个多月前就开始了,那会儿他还在大学读书,一直往家里打电话,说他要回家,要休学。
我不同意,他急了,半个多月前突然回家,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不吃不喝,也不去学校。
有时候还哭,哭着哭着就笑。半夜里起来穿着他姐姐的衣服在屋里走来走去,嘀嘀咕咕的话我也听见了那么一两句,说的是,为什么,我要变。
问他变什么,他又不说话,每天都把自己关在屋里,不肯见人,连我们做父母的想见他一面都不行。”
说到伤心处,局长媳妇忍不住落泪。她就这么一个儿子,打小好吃好喝供着,好不容易盼望他长大了,考上了大学,结果出了这样的事。
有时候躺在床上,整宿睡不着,脑子里都是儿子这怪异的举动带来的忧虑。
“明明是学什么专业的?”顾清清无意问了一句。
肖子鹏回答:“化学。”
顾清清点头:“理工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