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厂长把吴秋月送走,回到办公室里,左思右想还是决定亲自赔罪。
哪怕人家没通风报信的意思,可他一个厂长不能当这事没发生,不然依着老板的脾气,肯定不会再放心他。
说真的,当年他能从厂子里小小员工做到厂长的位置,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安守本分,知道自己在什么位置该做什么事。
这才能得了老板的信任,成为厂长。
说真的,在厂长这个位置上他真的没什么压力。
缺新衣服的款式,老板会主动去找,缺技术员工,老板会安排人过来,相比起国营厂来说,压力真的小太多了,都不用担心这么多,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厂子的效益问题。
而老板拿出来的服装设计图,还真不愁卖不出去,所以他这个厂长真是太轻松了。
还有一点老板是个很大方的人,每个月给他开到一百五十块的工资,就前几天,老板还又给他涨了十块,比其他厂长他都快幸福死了。
所以,他得牢牢抓住这份工作,决不能因为一点私心,就断送。
洪厂长想明白了,就果断地给赵子谦打去电话。
赵子谦最近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刚结婚呢,正跟媳妇儿蜜里调油。
反正他们两个人住外头的房子,单过睡到日上三竿也没人打搅。
赵子谦顺便给自己放个假,刚吃完中午饭,媳妇儿又回屋补觉去了,他刚刷完碗,打算回屋抱着媳妇儿一块补觉,客厅里的电话响了。
赵子谦蹙眉。
大多数都知道他新婚,肯定没有不知好歹的人打搅,那是谁?
“喂?我是赵子谦!”打搅他抱媳妇儿,语气不怎么美妙。
“老板好,我是洪长军,我是有件事想跟您报备一下……”噼里啪啦一顿说,将王六的事说了一遍,末了还没忘请罪,“这事是我的错,我不该私底下利用职权安排家里亲戚过来上班,老板放心,我会立马给他结算工资让他离厂。”
不过是些碎布头,赵子谦还真没放在眼里。
可这件事要是这么轻拿轻放,厂里人跟着有样学样,从布头就能变布料,到时候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所以赵子谦默认他的处理。
“这事交给你去查,如果只是碎布头,那就让他离厂,可要是他动了厂子里的衣服,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虽说这事不能连坐,可仓库里的人肯定有人清楚,这样的事竟然没一个人走出来跟你这个厂长报备,说明对于集体利益看得太轻,罚五块钱意思一下,如果有人不服,让他来找我!
再有不服,我可以直接滚蛋,我这庙小,留不住大佛。
至于你,监管不力,扣你两个月工资,不过分吧?”
“不过分,应该的!”洪长军在厂里待这么久,还没有人还来厂子里闹事,自然知道老板的厉害。
最主要的是,老板后台够硬,连地痞流氓都恨不得绕道走。
这么多年还真没人敢偷窃。
偏王六这个蠢货眼皮浅,竟然把主意打到碎布头上,还在这个节骨眼上被捅出来,简直是……作死。
他一个月工资啊!心在滴血。
“是,我知道了!”
“洪长军!你跟我多少年了?”赵子谦慢悠悠地突然道。
洪长军神色一怔,“老板,从您建厂我就是厂里的员工了。”
“嗯,既然都几年了,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