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大河景色极美。
冻手冻脚的那种美。
看着铁汉在投掷那铁锥,张良有些跃跃欲试。
“先生,您可要小心些。”
张良勉强将重一百二多斤(今六十多斤)提起,要想扔出去,绝对不可能。
“哈哈哈,还是你来吧!”
铁汉摇了摇头,“都言君子六艺,先生似乎并不擅长射御之术。”
张良点了点头,“说的好听而已,单是乐之一术,其花费就不是一个小贵族能承受的。
更何况射御之术,花费便更多,不仅是弓箭,车驾的购置和维护,单说伙食。
以你为例,就连你的伙食咱都是靠着守兄的接济才勉强吃饱,小贵族能养得起几个君子?
我自家破以来,于六艺生疏很多,连年奔波,便更没有这些心思了。”
铁汉对于儒家的了解也只是流于表面,听张良这么一说,便觉得也就那样。
“为何六国多用儒生,而秦国禁止儒生入境?”
“为何,因为儒家一道,最重礼法,‘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以伦理绑架政治,为各国君主所喜,儒生们算是找了个天大的靠山。
而秦国功利,与儒天生不合。”
铁汉似有所悟。
张良言语未止,“听闻公子扶苏颇有君子之风,以秦皇这种霸道之人,又为何让他的儿子去学习儒道?”
“为何?”
“因为,他要维持自己的统治,便要将夫子从孔庙中请出来。
因为唯有儒家,才是最尊崇皇权的学问。”
铁汉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原来如此!”
张良抚须而笑,“这段时间同于安静下来,我也想了很多的事情,这段话也是近日所悟。”
一口气吐出胸中郁气,张良有些轻松感觉。
沉重的铁锥又飞了出去,所落之地比上一次又远了不少。
过完腊月,天气似乎更冷了一些。
这日出门一趟的铁汉又带来了新近的报纸抄录。
“这个秦皇,将东胡之地描述成天府了!”
铁汉自幼在东北地区成长,对于新的长春郡,他比很多人都要清楚。
苦寒之地,真的没有这报纸上描写这么美好。
张良则是看着木牍上的文字,脸色有些阴晴不定。
“若是往常,说苦寒之地难以存人也可以被人信服,但是东胡王已经囚于咸阳,再言苦寒,那如此多的东胡之人又是如何生存?”
铁汉叹气,“先生你咋滴还为那秦皇说话!”
张良笑了,“并非我偏向于秦,这是国之大事,这天下已经为一,一些事情已经不能再按照常理推测。”
“反正就算有人去那里,也不会比在故土过的好。不仅苦寒,野兽遍地,随时择人而噬。”
“自然无法与中原相比,但是庶民不会这么想。可耕种土地,对他们来说永远是最珍贵,比命都珍贵。”
张良开始试着了解那个位于西方的国度,他发现,所有的事情,都在围绕着土地进行。
东北方的土地算不算是沃土,张良去过那里也有过了解。
一年只有一季粮食,半年都在风寒暴雪之中,根本不算是沃土。
那如今的大秦又为何占据那里?
答案还是土地。
冰封半年的土地也是土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