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田野中。
清晨白色雾气飘浮在半空,如同一条丝带缭绕在林间。
田里的土地翻耕了一半,杂乱的脚印将小路上的杂草踩的凌乱扭曲。
些许干涸的血迹仍然有苍蝇乱飞。
这里前几日发生了一场混乱。
三个身影再次来到了这里。
可能比较靠近林子,这几人行事很大胆。
有两人还带着长剑,另外一人则背负着弓箭。
“老大,你当时就应该让我一箭结果了那县令。”
背着弓箭的汉子眼神锐利,仿佛前些日的景象再次出现在了面前。
一旁抱着膀子查看四周的年轻人瞥了他一眼。
“幸亏当时没让你出手,不然那县令恐怕当场就会翻盘。”
蹲在地上检查血迹的中年人站起身来。
“这块地今年恐怕要抛荒了!”
“您这身份,还担心土地抛荒!”
中年人看了那背负弓箭的汉子一眼。
“什么身份也得吃饭!”
故国败亡已有数年,他四处逃奔,躲避追捕,为得就是有一天能够重新过上往日的生活。
轻歌曼舞,宾客盈门。
“那县令被押送回了秦都,以秦法应该是活不成了!”
年轻人将打探到的消息说了一遍。
“嘿嘿,这鸟秦律当真束缚,当官砍几个乱民都要被杀头!”
“要不然六国怎么灭亡的,虎狼之秦可不是说说而已。”
“老大,你说这秦国的皇帝怎么想的,好端端的还给这些庶民发农具。”
中年人不再说话,他心情很复杂。
前段时间随手而为,让那炫耀农具的县令与庶民起了冲突。
本以为能够引起全县城的动荡,然后他们暗中鼓动,可以让整个砀郡彻底乱起来。
没想到这次秦国皇帝处理的如此果决。
甚至将连坐法直接取消,只是重点处罚了主要的几人。
这不合常理。
一打听才知道,其余诸县,不,应该是整个六国故地,所有的田里,现在使用的都是那种弯曲的犁。
作为一个贵族,他无法想象这是如何办到的。
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哪怕是自己的封地,想要发布一个命令,也得要好几个月才会有人执行。
他想起那天的县令兴奋的站在牛车上唾沫横飞的向一群人介绍那曲辕犁的神奇。
而周围的庶民,全都是怀疑,抵触。
“老大,好像有人来了!”
周围两人矮下了身体。
中年人也迅速矮身,只见田间小路的尽头,那村落的方向走来了五六个人。
“好像是游徼,我们快离开这里!”
三人迅速后撤进了树林中,不远处便是一座小山,那里不会林子更密。
可是他们还是慢了一步,为首的游徼已经看到了三人的身影。
“那里有三个人,你们看到没?”
“头,您是眼花了吗,那里哪有人!”
“我也看见了!”
“走!”
几人快步跑了过来,果然看到地上有新鲜的脚印。
“这不是那几天发生叛乱的地方嘛,怎么还有人跑这里来!”
为首的游徼看着远处的密林,脸上露出疑虑神色。
“老大,追不追?”
“追个头,陛下都已经定案了,所有参与的人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咱们就别节外生枝了。”
为首游徼看了两人一眼,“你们两个留在这,你们四个跟我去追!”
“老大,我们可不是来捕盗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