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队顺风顺水,次日便到芜湖,有守军报入,孙权带领文武亲自出迎。
刘琦在船上看去,只见一人身穿紫袍,一脸淡紫色的络腮胡,眼窝微深,乍一看去竟像个龙头,怪不得人说孙权相貌不凡。
下船近前见礼,发现孙权的眼珠并非碧绿色,而是大海一样的深蓝色,说黑不黑,说蓝不蓝。
但不管怎么说,和刘备的大耳朵一样,都异于常人,这在古代就是大富大贵之相。
见到真人,刘琦心中愈发疑惑,无论从血脉遗传,还是后世医学的角度,都难以解释孙权的相貌,难道是基因突变不成?
孙权也在观察着刘琦,既看不出威严霸气,也没有精明干练,倒和刘表相似,透着儒雅从容。
这样的人能打败曹操?
孙权心中疑惑,在一片寒暄恭维之中,诸葛瑾为双方引见,到了府衙中,设宴为刘琦接风洗尘。
酒过三巡,张昭抚须冷笑道:“今曹军三十余万,龙骧虎视,刘将军支援江东,却只带五千兵马,未免太过敷衍了些。”
刘琦举杯向张昭敬道:“张公请满饮。”
张昭见刘琦如此敷衍,勃然大怒道:“大敌当前,吾问正事,刘将军何以避而不谈?”
刘琦缓缓放下酒杯,挑眉道:“先生也知兵法军事?”
张昭大怒道:“老夫熟读兵法,遍观兵策,如何不知?”
刘琦叹道:“吾闻孙讨逆临终时,托付江东大事:内事不决问张昭,外事不决问周瑜。某此来助战,对敌之策自会与周都督商议,就不劳先生费心了。”
张昭气得吹胡子瞪眼,若不是孙权在场,就要拍案而起,沉声道:“今吴侯在此,江东文武齐会,商议保家之事,愿闻将军高论!”
刘琦问道:“《孙子兵法》谋攻篇,知胜之道有五,明公可知?”
张昭冷哼一声,抚须道:“知可以战与不可以战者胜,识众寡之用者胜,上下同欲者胜,以虞待不虞者胜,将能而君不御者胜。”
“然也!”刘琦点头笑道:“诸位既知五胜,为何却只做到其中之二?如此焉有取胜之理?”
孙权忍不住问道:“何以见得某只做到其中之二?”
刘琦言道:“曹军南下,诸位犹豫不决,不知战与不战,迟迟未曾出兵,延误战机;众将在前阵浴血奋战,诸如张公等却在后方一心求和自保,军心涣散;周都督胸藏韬略,曹贼尚且忌惮,吴侯却又亲临前阵,如此屡犯兵法大忌,岂能取胜?”
孙权顿时脸色一沉:“刘将军在教某做事不成?”
刘琦摇头笑道:“我可不敢教吴侯,只是念在你大舅子的情分上,来救将军而已。”
张昭冷笑道:“区区五千兵马,也敢大言不惭?”
“张子布,你个老顽固!”刘琦忽然猛拍桌案,大骂道:“方才五胜你耳聋眼瞎未曾听懂?还是早与曹贼勾结,吃里扒外引狼入室?”
“刘琦,大庭广众之下,你……你敢口出恶言,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张昭想不到刘琦竟敢当面骂他,一时间反倒不知该如何还嘴,抖抖索索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