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是宁郭氏撕心裂肺的哭喊:“绣绣……娘的绣啊……”
宁郭氏声音嘶哑,哭得肝肠寸断。
但宁绣绣不敢回头,不愿看娘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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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绣知道,从此以后她回不去了。
宁可金灰头土脸地回到家时,听说妹妹去了封二家,怨怼地瞪着宁学祥。
宁苏苏也被放了出来,得知姐姐离开了家里,红着眼,跺着脚埋怨宁学祥。
“爹,你咋这么狠心,你不做人啊!”
“俺姐受了这么大的罪,就这么空着手去封家,连件像样的嫁妆都没有,你咋这么抠?俺姐以后怎么过日子啊?”
宁苏苏扯着嗓门哭,哭得稀里哗啦,一双大眼睛瞪着溜圆溜圆的。
“嚎啥?是你姐不要,不是俺不给,她倔,吃了苦头就知道好歹!”
宁学祥气急败坏,他的老脸都丢尽了。
养了十八年的大闺女就这么白白便宜了封二家的,他是给封二家的养儿媳妇?
荒唐不荒唐!
“爹,这事是你不对,当初你就应该卖地救绣绣,也不会…”
宁可金心里也难受,他豪情壮志地带着青旗会的兄弟们上山救妹妹。
没成想被打下来,好几个兄弟为此受了伤,都没脸回来见绣绣。
他这个当大哥的没用啊!
宁学祥不等儿子把话说完,对他一声怒吼:“滚犊子吧!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当!
俺的地谁也不准卖,你个败家子,想都别想,除非踩着俺的尸体过去。”
正吵着,宁学祥听到一阵马车轱辘声在门口停下,出门一看,正是他刚嫁出去的外甥女琳琅,以及外甥女婿费文典。
宁学祥心情复杂,但还是上前招呼一声,“琳琅,咋现在回来了?”
琳琅已经换了身衣服,不是红艳艳的红袄,而是往日宁家表姐绣绣穿旧的杏黄小袄搭配藏青的棉裤。
这也是琳琅昨晚带走的嫁妆。
除了宁学祥陪嫁的两床崭新被褥,以及琳琅表姐妹穿的半新衣服,这就是她的陪嫁品。
费左氏虽然不在乎新娘子带来什么嫁妆,但还是忍不住唏嘘无语。
宁学祥真是吝啬啊,她给的聘礼那么丰厚,琳琅的嫁妆却这么寒酸。
就算不是亲闺女,也是亲外甥女,也不怕旁人笑话他铁公鸡。
宁郭氏往年每次都会给最疼爱的大闺女绣绣做几套新衣服。
苏苏虽然没有姐姐多,但也不缺新衣穿,但琳琅从来没添置过新衣服。
不是宁郭氏不待见外甥女,而是宁学祥太抠了,不愿给琳琅置办。
作为宁家的掌事人,宁学祥说一不二。
他不同意,其他人也没辙。
正好琳琅也就比宁绣绣小一岁,比苏苏大一岁,年纪相仿的女孩子,衣服可以替换着穿,琳琅每次都有半新不旧的衣服。
但吃的方面在当地还算不错,顿顿吃稠的。
熬的糁子粥,蒸的白馍馍,炒的荤素小菜,过年过节还有白面饺子和烧鸡烧酒。
而且宁可金这个大表哥也大方,每次出门回来都会给妹妹们带好吃的。
琳琅的那份也没落下。
“绣姐呢?我有事找她。”
琳琅即使衣服穿的素淡,但身上披着的猩红毛皮斗篷分外的精致鲜亮。
梳起来的妇人髻戴着一对珍珠簪,耳朵上是对珍珠耳环,手腕上戴着白玉镯子。
本来就是白净的美人,被珍珠和白玉的光辉映衬得更加出众。
宁学祥眼睛微亮,这一看就是费左氏的手笔,真是大方。
“绣绣她嫁人了,去了封二家,刚走一会儿。”
眼见着没人说绣绣的事,视线都落在琳琅身上,莲叶忙不迭回答。
莲叶其实也一直在打量琳琅,艳羡地看着她身上的斗篷和头上手上的首饰。
心里暗自叹气,娘家和婆家都不曾送她这样的东西。
公爹总说,宁家是天牛庙村最大的财主,拥有七百多亩的地,谁也比不上。
费家比宁家差得多。
但莲叶此时暗自嘀咕,费家就算比不得宁家的地多,但舍得啊。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费左氏看来很满意琳琅这个弟媳妇。
就算来不及做新衣服,但该给的都给了,真体面。
不知道的,还以为琳琅是城里的少奶奶,漂亮又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