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都没亮还黑漆漆的,叶耀东就爬起来了,楼下也传来细碎的说话声,工人们已经先一步陆续起来准备了。
他到的时候,船长已经拿着花名册点名了。
光先锋号两条船的船员加起来就得有100来号了,外加另外两条远洋8号9号的人员,人数还真不少,光集合清点人数都等了半小时了。
这还是因为大部分都是退伍兵,大家有纪律有集体观念,集合没费多少功夫。
等人都齐了,他们就开几辆大车,一趟拉到码头。
刚过完年,天还冷的很,气温接近冰点,凛冽潮湿的海风如同冰冷的刀子,能穿透厚厚的棉服,大家呼出的每一口气都瞬间化作浓白的雾。
街道上,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年味余韵,鞭炮碎屑的硫磺味混杂着海鲜的腥臭味,别提多销魂了。
凌晨的天空灰蒙蒙的,只有一颗启明星还亮着,港口的灯火倒更像是天空的星星倾倒下来,人都跟蚂蚁一样多。
他们下了车后,就各自跟着船长,往渔船停泊的方向走。
先锋一号二号也没有紧挨着停靠,中间隔了好几个船舶位,叶耀东上的先锋二号。
先锋1号船干了一整年了,都熟练的很,让船长内部指挥就行了,他要去坐镇先锋二号。
驾驶室内,仪表盘的灯光照亮了叶耀东严肃坚毅的面庞,主机低沉地轰鸣起来。
他通过船内高频对讲机,下达各项指令,甲板上的工人们都纷纷跟着动了起来,然后各组汇报准备情况。
“甲板一切正常!”
“冷冻仓正常。”
“轮机舱准备妥当。”
……
等各组汇报完毕,叶耀东就通知解缆。
船员们在甲板探照灯的强光下忙碌,动作麻利地将粗如手臂的缆绳从系缆桩上解下、收回。
他看着甲板上的忙碌,又通过甚高频,先联系了一下其他的船。
“我是先锋二号叶耀东,我这正在解缆,马上离港,其他渔船准备就绪了没有?”
“远洋8号正在解缆……”
“先锋1号还正在准备,预计还需要5分钟……”
“我是阿正,我这妥当了,正在离港……”
“我是阿光,还得10分钟……”
大家都陆续汇报着。
基本进度都差的不大,可以先驶入航道。
“收到,解缆后就准备进入航道,根据海图前往目的地,在海上保持联系。”
“收到。”
随着叶耀东一声令下,这一艘超大船利用侧推器和娴熟的舵效,缓缓、平稳地离开拥挤的泊位,船体与防撞垫摩擦发出沉闷的声音。
先锋1号跟先锋二号紧挨着,一前一后,调整航向,驶出渔港的咽喉要道。
驶出防波堤后,冬季东海的真实浪涌立刻袭来,船身开始有明显的摇摆。
叶耀东在驾驶室设定好航行的路线,先一步朝东海驶去,身后大大小小的渔船紧跟其后。
一些港口原本的渔船也都跟随在身后,开启一天的航行作业。
他端起保温杯里早就倒好的茶水,抿了一口,呸了三口。
大清早的精神都还好,但他早习惯了茶不离手。
甚高频里头一直响着其他几人叽里咕噜的说话声。
“他妈的,肚子饿死了……估计得等天亮才有饭吃。”
“哎哟,我刚刚路上买了一些包子,香死了,大肉馅的……还有油条葱油饼……”
“妈了个蛋的……别说了,我只能猛灌茶水。”
叶耀东看了一眼刚喝的茶,大清早的饿啥?昨晚吃的都还没消化好呢,他一点都不饿,可以等天亮再吃。
话说,这几个凑在一起是真的嘴碎,啥都要啰嗦几句,吵死了。
“要闲聊就用你们刚买的对讲机,甚高频调到公众频道,仔细听听广播,别漏了重要信息,今天海风大概4~5级左右。”
“收到。”
这下子终于安静了,他也调频去听广播了。
浑浊的黄绿色海水随着航程深入,大陆架逐渐下降,海水颜色开始从黄绿变为碧绿,等靠近深海又重来从碧绿化为犹如蓝宝石般的靛青。
当船队接近DYD海域时,海水已经变得极其清澈深邃,这才是大海真正的颜色。
在岸边想要看海,看到的只能是脏脏黄黄的。
这两天,他的对讲机一直都没停,断断续续地响起大家的说话声,这时看着临近目的地,又开始吵杂起来。
“是不是快到了?我看着海图离目的地已经不足20海里了。”
“应该是要到了,也就20海里不到了。”
“这周围辽阔,都没咋看到船,比近海那密密麻麻抢着捕捞强多了,海水颜色又漂亮,真好看啊,比近海好看。”
“还有信天翁,一直一路跟着,在近海可不怎么能看得到,只看得到海鸥。”
叶耀东搓了搓冻得有些发僵的耳朵,在驾驶舱里他就没有一直戴着帽子。
他拿起对讲机提醒他们,“别光顾着说话,该通知你们的船工,准备一下渔网,到达目标海域后,你们就可以分开,自行下网了。我这边要跟其他渔船对接,收货去了,有事再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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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他们才刚联系上40米的收鲜船,那条船刚收好货,在返回的途中。
虽然,那条收鲜船收不了几船货,但先锋1号2号现在同时出来,肯定做不到两条船都满载而归。
差不多只能做到满一条船,他打算让先锋1号先去安排对接,装满一船先运回去。
而他这边也去对接,不过他对接的是接收一部分杂货,先让底仓的鱼粉生产线动起来。
出来两天了,底舱一直空荡荡,就等着接货过来生产了。
其他几条船经他提醒后,也都动了起来,然后各自探测鱼群,准备开展深海捕捞。
“其他渔船都在哪个位置啊?还想着汇合过去瞧一下,再展开捕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