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北上,很快追上了提前两天动身的张简,于是一行人结伴同行。
在路上一直走到了正月底,一行人才到了济南城,到了济南之后,已经是下午接近傍晚,沈毅虽然不会留在济南,但是已经不太适合继续赶路,于是要在济南城里留宿一夜。
当天晚上,由沈毅这个山东巡抚做东,请张简还有李穆在济南城里吃饭。
最终,还是常在济南的张简引路,三人才赶往济南的汇福楼,上了二楼之后,晋王随身携带的亲兵,就守在了楼道口,并且清空了整个二楼的客人,禁止除了小二之外的任何人出入。
沈毅上楼的时候看了楼梯的几个晋王府亲兵一眼,笑着说道:“还是王爷排场大一些,我跟师兄平日里在外面吃饭的时候,都是让人守在雅间门口。”
这话在旁人说来,可能有些阴阳怪气的味道,但是沈毅与李穆很熟,晋王爷也听得出来沈毅是在开玩笑,不过他还是有些诧异,摇头道:“那子恒你的安防,也太松懈了一些,这是绝对不成的,回头我给陛下上书,让陛下给你下道旨才成。”
沈老爷站在桌子侧边,拉着李穆坐在主位上,开口笑道:“我身边,暗处跟了不知道多少内卫的人,安全得很呢,王爷用不着替我操心。”
张简在右边,看着沈毅:“王爷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子恒现在,肩膀上扛着千钧重担,平日里是要注意安全。”
晋王爷被拉到主位上,他看了看这个位置,皱眉道:“子恒你是山东巡抚,乃是这济南城里的地主,我如何能坐在主位上?”
他用手拉扯沈毅,开口道:“这位置,须得你来坐。”
沈老爷无奈道:“都是朋友,谁坐不是一样?王爷身份尊贵一些,必须王爷坐这个位置才是。”
一旁的张简也帮忙拉着李穆的衣袖,笑着说道:“子恒说的是,按礼制按身份,这位置都得王爷坐。”
晋王爷无奈坐下,摇头道:“还是你们师兄弟齐心。”
他虽然坐下,但是又看了看张简,开口道:“要说朋友的话,按年纪,应该是易安兄你来坐这个位置才对。”
三人之中,张简的年纪最大。
他在洪德五年任江都知县的时候,就已经二十四岁了,而那个时候,沈毅才十五岁。
那年还是晋世子的李穆,是十九岁。
到现在已经是洪德十八年,也就是说,晋王爷今年三十二岁,张简今年已经三十七岁了。
三人之中,职权最重的沈毅,反倒年纪最小,今年也就二十八岁而已。
三个人互相客气的一番之后,沈毅率先开口道:“这里距离泰山不是很远,王爷替陛下办差,就在济南落脚罢,我今天在济南歇息一天,明天就继续北上,回我的中军大帐。”
晋王爷先是点头,笑着说道:“我这个无用之人,上不了战场,也就只能在济南这种大城享享福了。”
“不过…”
他看着张简,感慨道:“刚才进城之后,看到这济南城里,已经车马如流,往来人群井然有序,城里也已经很是繁华了,很难相信,这里只恢复了两年时间左右。”
他夸赞道:“一路上,听子恒说易安兄牧民有术,今日一见,才知道易安兄的厉害之处,别的地方不说,这济南城里,已经少见胡风,竟仿佛一直是我汉家城池一般。”
张简谦虚道:“是山东百姓心系汉家,我没有做什么事情。”
沈毅提起酒杯,笑着说道:“来,为了这座济南城,敬师兄一杯。”
晋王爷端起酒杯,三人碰了一杯之后,他看向沈毅,问道:“子恒明天一早就动身?”
说完,他顿了顿,又问道:“前线战事如何了?”
一旁的张简连忙笑道:“估计不是太吃紧,要是前线打的太凶,子恒多半不会这样慢悠悠的一路跟我们坐车过来,早就一路骑马,奔回前线去了。”
沈毅放下酒杯,微微摇头道:“不好不坏吧,齐人虽然进攻的很凶,但是淮安军几路军,都能够支撑的住,跟这些齐人打的有来有回。”
“因为他们支撑得住,因此我也就不着急急着赶回去。”
沈老爷微笑道:“不过我明天一早,还是要赶回去的,要不然时间一长,朝廷岂不是就知道了,前线有我没我,没有什么分别。”
晋王爷哈哈一笑:“还是子恒你说话有趣。”
沈毅端起酒杯,敬了他一杯,开口道:“王爷这一次,要在北边待多久?”
晋王爷看了看张简,随即还是开口说道:“子恒应该知道了,如果朝廷那边阻力不是太大,陛下要在十月到泰山封禅,我应该会待到十月,然后随着陛下一起返回建康。”
沈毅微笑道:“到时候,王爷说不定要留一留,不一定回的去建康。”
晋王有些诧异:“子恒这话怎么说?”
“陛下吩咐过,大军到了燕都附近之后,要寻到大陈的几座帝陵,加以修葺,我哪有这个本事,等到十月,我便向陛下请旨,由王爷担起这个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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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穆闻言,又惊又喜:“子恒有把握在今年就打下燕都?”
“那没有。”
沈毅摇头,然后开口微笑道:“不过帝陵又不在燕都城里,大半年时间,我很难打下燕都,但是打到燕都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