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上写着简单的几个字。
玉章亲启。
玉章,应该是朱圭的字。
表字与名字相辅相成,圭本来就是美玉的意思,取这个表字倒也合情合理。
不过这个表字,再加上朱抚台的姓,距离某个狠人的名字,竟只差了一个字。
沉毅把这封信翻来覆去的把玩了一会儿,正犹豫要不要拆开看一看的时候,他的房门被人敲响,蒋胜在外面低头道:“公子,早上那位朱大人又来了。”
沉毅回过神来,把这封信收进了袖子里,然后看向门口,问道:“来了几个人?”
蒋胜低头道:“只有朱大人自己。”
“嗯…”
沉毅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开口道:“那饭就不急着吃了,我先出去见见他。”
说完这句话,沉毅套上一身外衣,简单打理了一番头发,洗了把脸之后,便准备出门。
临出门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床上的木盒子,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把木盒子里的金牌取了出来,塞进了怀里。
虽然只是一块死物件儿,但是揣在腰里,沉老爷莫名觉得心安了不少,然后坚定的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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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而且是那种湿热。
此时正值盛夏,一出门,身上便觉得粘腻腻的,很不舒服。
沉老爷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然后看了一眼蒋胜,开口道:“带路罢。”
沉毅对这个宅子,不能说是不熟,只能说是一无所知。
好在蒋胜知道路,他走在前面领着沉毅,没过多久,就到了这处宅子的正堂,沉毅还没有走进去,就远远的看到了正堂里坐了一位相貌堂堂的中年人。
这人并没有人穿官服,只一副读书人打扮,一眼看过去,相貌很是年轻,看起来似乎只有四十岁左右,不过他头上还有胡子,都已经有了一些灰白,因此蒋胜才会说,不太好分辨他的年龄。
沉老爷拖着病体走了进去,远远的对着这个中年人拱手道:“江都沉毅,见过先生。”
“敢问先生是?”
中年人站了起来,他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眼沉毅,然后微微点头,对着沉毅拱手还礼,笑着说道。
“益阳朱圭。”
他说的官话不太标准,不过还是很容易听得出来的。
沉毅再一次拱手,感慨道:“原来真是中丞,刚才下官睡醒之后,听下面人说起,下官最初还不太相信,不曾想竟真是中丞亲自来了。”
“下官惶恐。”
朱圭上前,拉着沉毅的衣袖,扶着他坐了下来,开口笑道:“沉学士太客气了,你是朝廷的钦差,如何能在朱某面前自称下官?”
“要真是严格论起来,应该我在钦差面前自称下官才是。”
“沿海差事,不涉及地方衙门。”
沉老爷微笑回答道:“我虽然是钦差,但是职事并不涉及地方衙门,中丞把我当成寻常五品官就是。”
“沉学士说笑。”
扶着沉毅坐下来之后,朱圭微笑道:“沉学士这一路南下的事情,本官都已经听说了,短短两年半时间,就把沿海倭寇几乎清理干净,着实是大快人心。”
“沉学士在主持沿海五个市舶司的事情,本官也都略有耳闻,为此本官还派人去了一趟温州府,看了看温州市舶司的情形。”
说到这里,朱抚台沉声道。
“这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情,沉学士有什么需要朱某帮忙的,尽管说!
朱抚台十分热心,拍着胸脯说道。
“我广东巡抚衙门,责无旁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