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尚书与左侍郎,同时看向一旁坐着的裴元裴侍郎。
裴元是礼部右侍郎,主掌善部司与主客司,所谓主客司,实际上也就是后世的外交部门。
见一众大老都看着自己,裴侍郎也有些无辜,他苦笑了一声,对着杨敬宗拱手道:“相国,非是下官不办事,实在是这件事先前礼部一无所知,那位齐公主没有报上来,礼部当然不会处理,况且…”
他声音低了一些:“况且这件事,建康府衙也有责任,建康府衙事先都不知情,更不要说我们礼部衙门了。”
“好了。”
张敬微微摇头,开口道:“事已至此,推脱责任于事无补,陛下还在宫里等咱们商议出来的结果,尽快议出一个结果来才是正经。”
张敬在议事堂威望不小,他说完话之后,杨敬宗也跟着点头,众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陈述自己的意见。
杨敬宗的态度鲜明。
沉毅言行无状,冲撞了北齐公主,是非对错先不论,至少也是丢了朝廷的脸面,丢了礼仪之邦的脸面,本应重惩,但是看在皇帝的面子上,可以薄惩一番,以打发齐使。
杨相第一个开口说话了,其他人也纷纷陈述自己的意见。
杨敬宗持国多年,通常来说他说的话,没有多少人敢反对,于是乎不少人随声附和,尤其是礼部侍郎裴元,第一个站出来,附和了杨敬宗的话。
裴侍郎早年考乡试的时候,杨敬宗正是乡试主考,因此两人之间有一些师徒名分。
在场大部分人,都支持了杨敬宗的意见。
独独宰相张敬,坐在原地,一言不发。
一直坐在旁边旁听的户部侍郎赵昌平,终于开口说话了。
他站了起来,看向杨敬宗,微微低头,拱手道:“杨相,您方才说了一句“无论是非对错”,下官极不认同。”
这位赵侍郎环顾左右,声音沉重:“我辈乃是读书人,在场诸公应当都是科甲正途出身,我等读的是圣贤书,古圣先贤有哪一位说过,无论是非对错的话了?”
赵侍郎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下官明白,诸公为君父持国,自有难处,但是即便是为国逐利,也不应当无论是非对错,沉毅这件事情,即便要处罚于他,是非二字,也应该论个清楚明白!”
赵侍郎这番话,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