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跟我说道歉。”叶晚晚轻声道,“反正,疼的人又不是我。”
“我晚几天离开,对我来说也没什么损失。”
烟灰缸的火光彻底熄灭,病房重新陷入黑暗,只有窗外的月色透了进来。
雪还在下,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叶晚晚的目光一直很平静,“但是,冷之瑾,你有想过,如果伯母知道你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她会有什么感受吗?”
冷之瑾抿紧了唇,没有说话。
伯母。
那是叶晚晚没嫁给他时,唤他母亲的称呼,如今,仿佛又回到了原点。
叶晚晚垂下眼眸,盯着桌上熄灭的纸灰,“别白费力气在我身上了,没用的。”
“热情就像这团火,烧过了就没有了。”
她拿起水杯,将里面的水倒了进去,本来泛白的灰屑,彻底变成了漆黑色。
“死灰不可复燃,我和你,也回不去了。”
她盯着水面漂浮起来的灰烬,轻轻地放下水杯,然后,转头对上冷之瑾的眼睛,微微弯起了嘴角,“冷之瑾。”
“往后余生,我们各自安好吧。”
叶晚晚终究是学会了释怀。
那些太过于深刻的过往,终究只是白梦一场。
她用尽全力爱过,也歇斯底里恨过,如今,仿佛一切只是一场过眼云烟。
冷之瑾不爱她,没有错。
错的是自己,非要撞上这堵南墙。
头破血流后,她该怪自己不懂及时回头,而不是怪这面墙太硬。
冷之瑾并没有负她的,不是吗?
他没有选择她,也没有错,是她自己对他生出的期待,才会使自己跌进绝望的深渊。
如今,往事清零。
一切重新开始。
叶晚晚没有再看冷之瑾一眼,收拾好散落在床上的日用品,拿过自己的手提包,越过了冷之瑾身边。
冷之瑾的耳边仿佛被狂风掠过。
身侧的手指动了动,想伸手捉住她,但终究是收紧了拳头。
他没有回头看叶晚晚离开的背影,只是微仰着头,对着漫天的飞雪,开了口,“晚晚。”
他的语气虔诚,带着无尽的悔意。
像一个信徒,在神佛面前,忏悔他的一生。
“明天,我们去民政局吧。”
叶晚晚拉着门把的手一顿,没有回头,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冷之瑾的声音还在继续,“我们离婚。”
“我放你自由。”
叶晚晚的喉咙,似乎被什么哽住了一般。
回忆,走马观花地在眼前掠过。
从儿时,到少年,再来到现在。
那个曾经逗她笑的邻家哥哥,如今,成了伤她最深的人。
面目全非。
一滴泪,无声地从叶晚晚的眼角划过,顺着脸颊,坠落在地,砸出一粒不大的水花,“……好。”
她转动了门把,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冷之瑾始终没有勇气回头。
关门声响起的时候,他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也跟着一起死掉了。
……
烟城的雪,下得比往年都要大。
叶晚晚深夜出来的时候,冷得她直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