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顶墨家,高层里出了叛徒。
这个事儿,连陈九暮这么一个刚刚加入其中的新人,都能够感受得到……
其余人等,又怎么可能装作不知晓呢?
之前一直引而不发,自然也是有这样或者那样的考虑。
但现如今,事情都已经涉及钜子的家事上了,终究也是纸包不住火,再也没法隐瞒了。
只不过,那幕后的大头目,到底是谁呢?
是这些年来,一直执掌外部情报网络的七长老南宫云……
还是云顶墨家内部风评一向不是很好的三长老邢魁……
又或者人品奉欠的五长老龙昀呢?
……
对于此事,陈九暮其实也相当好奇。
之前与乌拉尔几番对峙,也试图从那家伙的口中,探出一点儿底细来。
只可惜乌拉尔那老狐狸,又怎么可能中了陈九暮的招?
即便是对于合作的叛徒,心中有万般的不满,也终究不会一时冲动,卖了对方。
又或者,以乌拉尔这等的老油条,就算是他说了,谁人敢信?
对方要是钓鱼,那又如何?
陈九暮当时也不抱希望,而是觉得此事,或许一直主导着“联席长老会议”的大长老,会更加清楚一些。
而他自己,则觉得那个七长老南宫云,嫌疑最大。
不但因为她负责黑翼堂,还与最初见到南宫云时,她跟自己所说的话语有关。
当时的南宫云,还没有预料到如今的陈九暮,会走上如此高位,曾经跟陈九暮说过一句话——“他们是同一种人……”
哪种人?
莫不是南宫云,把陈九暮误以为是“天人”了吧?
坦白讲,陈九暮从某种角度上来讲,也的确算得上是天人——但他的这个“天人”,与南宫云理解的“天人”,却是南辕北辙,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当然,所有的一切,都得返回云顶城之后,大家开诚布公,方才能够知晓。
眼下的事儿,还得将场面,收拾妥当才行!
……
渝州山城,一夜喧嚣。
到了清晨,江边的雾色浮动,远处的朝阳初升,又是崭新的一天。
只不过,很多早起的百姓,却是能够在江面上,瞧见了许多的浮尸,以及蔓延开去的血水……
世界仿佛在这一天,关上了所有滤镜。
人们方才发现,生活了一辈子的渝州,居然有这么多的险恶……
是……
农民军,打到了渝州吗?
许多人忐忑不安,瑟瑟发抖,甚至有人赶忙跑回了家,收拾行李,准备跑路。
却也有大胆的船工、挑夫,麻着胆子,过去将那些尸体勾上岸边。
等稍微靠近一些,方才发现,这里固然有一些人尸,但更多的,则是乱七八糟,各种古怪的妖魔之物……
许多干脆都是一些牛马的尸体。
倘若是寻常畜牲,倒也罢了……
甚至有的穷人,许久没有见过荤腥,也不介意将这些清理一下,拖回家里煮熬,打打牙祭。
关键是,这些尸体千奇百怪,人头兽身,或者兽头人身,甚至还有千奇百怪的模样,着实吓人得紧……
许多人都吓得掉头就走。
但也有饿极了的流民乞丐,抱着死了也不要当饿死鬼的想法,居然也打起了这些玩意的想法。
总之这一天,渝州城内,乱作一团。
而与渝州隔江对望的远山,更是一片混乱。
毕竟涂山宝地被毁,降临凡尘俗世,两边交叠,更多异象生出……
也是让此地百姓,惊慌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