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赵长河露齿一笑,忽地摸出了龙雀:“好了,看在曾经的盟友情谊,道兄的困惑我已经解答了,现在是找场子的时候了。”
话音未落,人已消失。一抹刀光突兀地冲破重围,出现在了……无妄帝君身侧。
当事人都没想到为啥赵长河会先找上自己,明明此战是枯木帝君引发、昊阳帝君先打的,他无妄帝君在其中明明是最不醒目的一个。
但也容不得他多考虑,一柄拂尘飞卷,试图偏移这一刀。
与此同时,身边的下属们法宝齐齐绽起光芒,冲着赵长河轰然奔袭。
千军万马之中,赵长河恍若不觉,手中龙雀一振。那伴随无妄帝君无数年头的顶级法宝拂尘竟然如同凡物一样,丝线被刀锋平削而断,连半点阻碍都没起到。
无妄帝君骇然弃了拂尘闪避:“怎么可能……”
“帝君!”下属们的无数法宝此刻在轰在赵长河身上,天书泛起悠悠光芒,所有法宝力量犹如泥牛入海,被盘坐夜宫的夜无名吸收得一干二净。
龙雀没能受到半点干扰,如影随形,追斩而过,无妄帝君的闪避犹如无效动作,瞬间开胸破腹。
枯木昊阳两人此刻才闪身试图相救,已经晚了一拍,眼睁睁看着无妄帝君一击重伤。赵长河龙雀横扫,将前来救援的两个帝君隔绝于外,才冷冷道:“敢袭击迟迟,她要是动了胎气,你死一万次都不够赔!”
无妄帝君眼前一黑。
怪不得此人跟疯狗一样盯着自己咬,敢情那女人怀着他的孩子!
天书之中伸出一只手臂,“嗖”地将正在跌落的无妄帝君捉回了书里,虚空之中还回荡着他的惨叫声,随着进入书中戛然截断,也不知道在里面遭受了怎样的围殴凌辱。
一时虚空震骇,看着赵长河持刀静立的身形。
这万军之中,三个彼岸,深入重围,一击擒敌。这种壮举怕是星域诞生以来都没有人想过,这一刻的赵长河在万象星域修士心中直如魔神。
赵长河漠然转头,看向枯木帝君:“我之前已经和枯木道兄说过……我们之敌只有洛川一人,除杀洛川之外,根本不想掺和你们星域之中的任何事。可惜你们利欲熏心,非要染指天书星河,搞成如今的局面……瞧这纠合人手的样子,我若是晚回来半天,你们是不是已然大肆入侵?”
枯木帝君正要说话,赵长河直接打断:“道兄有什么也不用说了。因果既生,便需了结,以免后患。我赵长河一生攻城伐国一统三界,也不差再多个星域。”
昊阳帝君怒道:“和他多说什么,他修行也就与我们伯仲之间,就不信我们一起上对付不了他!”
“是么?”赵长河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忽地举刀作势欲砍:“你是第一个偷袭我老婆的是吧?”
昊阳帝君下意识向后飘退,他的伤势可没好彻底呢,更希望枯木此刻能够看清大局,帮助顶住最锋芒的力量。
枯木略一迟疑,赵长河却已经趁着两人拉开距离,忽地闪身出现在昊阳帝君身后,双手举刀,跃劈怒斩。
征战江湖至今,赵长河已经太过习惯在万马千军的围困之中利用敌方的各种心态,寻找配合破绽,凿穿核心。
便有无尽星河、亿万修士,也与跃马江湖之时没有任何本质区别,找到本质,就不过是一人的舞台。
昊阳帝君临时出剑,试图招架。
可回首望去,心神骇然。
不知是心神被夺的缘故还是因为对方的境界确实已经超越得他看不懂了……此时此刻的眼中的赵长河影像巨大无比,整个人覆盖了一整个星域内的所有恒星,仿佛所有星辰都只是构成他身躯的细胞与血液,随着这一刀的劈落倾泻而下。
见过他曾如银河倾泻的一刀,却没想过有人浑身血脉都是星河流淌。
夜无名却知道,这是赵长河所修气血之道和她的星辰之意彻彻底底地融合的结果,走出了他自己的最终之途。只不过其实并未大成,这一刻落在人们眼里的影像和以前看见的法相类似,不过是错觉。
产生这样的错觉,也就意味着昊阳帝君心志被夺,已经彻底不是对手。
“哐!”飞剑被龙雀生生斩断,双马尾萝莉在刀中雀跃,这种摧枯拉朽的战斗快感每次都能让龙雀高潮不已。
“道友住手!”枯木帝君飞身来救,却已经来不及了。
往日里各种神通妙法无往不利的昊阳帝君和无妄帝君一样,几乎和普通的修士反应没有任何区别,被这简简单单的一刀劈成了两半,连个反抗余地都没有。
因为赵长河看似一个人,实际是一个团。他们所有的时空之妙、虚实之变、因果之逆,能够动用的所有方案都被赵长河身边的天书消磨得一干二净,时空禁锢、生死难行。
在赵长河返璞归真夺天地造化的刀锋面前,他们的法宝形如虚设,他们的下属只配旁观。
昊阳帝君身躯被斩断,元神飞速遁逃。天书之中忽地飞出一柄黑剑,“咻”地碾了过去。
昊阳帝君的元神连惨叫声都没发出来,就被一剑碾了个干干净净。
剑中似乎还传来小姑娘的惨叫声:“姨娘为什么丢我!”
无人回应,虚空之中鸦雀无声。
赵长河挥刀指向枯木:“道兄,就剩你了。”
枯木帝君默然看着昊阳帝君元神消逝的位置,又转头看看目瞪口呆的修士们。所有人的神色痴呆震撼,似乎都没人敢相信,镇压万象星域千万载的三大帝君被人一刀一个,两刀两个,跟剁饺子一样弄死了……
刚才那一刻的观感……整个星域都像是此人的一部分,血液淌如星河,镇压一切,如同主宰。
枯木帝君沉默良久,终于叹了口气:“是我们输了,道兄要杀要剐,我也无话可说。”
“你未曾出手。”赵长河语气反而平和了很多:“不管是有什么考虑,是怕我们会插足星域之事也好,是想谋夺法宝也罢,你终究没有对我的妻子出手,盟友之谊没坏。”
枯木帝君愣了愣:“道兄这意思,你不杀我?”
赵长河道:“我知道有一种臣服烙印,献上一抹元神给我,这事就过去了……嗯算是收服此域?说不定可以让我家飘渺有所突破。”
枯木帝君才懒得管他家飘渺怎么突破的,生怕赵长河反悔似的,二话不说地献上了元神烙印:“你……真不怕后患无穷?”
“无所谓后患,因为我说过,我根本就对星域之事没有兴趣……以后你甚至都不知道我会在哪里,何患之有?”赵长河长刀收鞘,摸出腰间酒葫芦仰首喝了一口,转身离去:“这万界诸天,宇宙无穷,万象星域不过一隅,谁要困于此地,小家子气。”
随着话音,人都已经到了不知多少光年之外。
枯木帝君怔怔地看着,虚空之中传来他最后的话语:“如今因果已消,块垒尽去,心中再无执念。此后携妻遨游,醉卧星河,我之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