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应该去找下一个男人,能收留她,庇护她,给她一点宠爱,让她能安安稳稳度过余生的男人。这种事,其实很多男人都会做。”
“……”
“只要,她还年轻貌美。”
“……”
“但其他的,就要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让那个男人忍耐,为她做出牺牲了。”
“……”
“至少,我是不会的。”
他说这番话的时,虽然神情冷淡,但商如意也看出了他眼中的鄙夷,和鄙夷中掩饰不了的一点沉痛,这种沉痛甚至令得他面前桌案上的烛火都低矮了,仿佛随时都会被压得熄灭。
商如意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她说道:“说到底,你就是看不起她。”
“……”
“你看不起她在离开你这些日子跟了其他的人。”
萧元邃沉着脸,忽又冷冷一笑,道:“其实,我也不怪她。她本就是这样的人。”
“……”
“流莺,不就是栖一个又一个的枝,跟一个又一个的男人吗。”
商如意也沉着脸:“流莺是流莺,她是她。没有哪个枝头会强迫一只流莺必须停留在自己的身边,不让它飞翔,若敢飞走就折断它的羽翼,让它跌落泥泞。”
“……”
“你被王绍及追缉的时候,难道没有想过如果你落到他手里会是什么下场?”
“……”
“你逃走了,绿绡没有逃走,那是你的幸运,但不是她的罪过。”
“……”
“她想要活下来,活着回到你的身边,难道是罪过?”
说到这里,她看着萧元邃眼中的冷意更甚,显然并没有同情体会这些年来绿绡在王绍及身边的委曲求全有多痛苦,只有鄙夷和厌弃,商如意也怕他说出更冷酷的话来,即便绿绡听不到,她也不想替绿绡听到那些足以让她坚决赴死的话,于是紧跟着就说道:“若今夜,我答应了你,那我在你的眼中,是不是也跟流莺一样,栖一个又一个的枝头,跟一个又一个的男人?”
一听这话,萧元邃立刻变了脸色,忙道:“当然不是。”
“……”
“你跟她,不是一样的人。”
“……”
“当初在兴洛仓,你虽然被我抓了,却并没有卑躬屈膝;后来我听说你被旸帝抓去了江都,但你也没有委身于他;连你被阿史那朱邪抓到突厥牙帐,我也知道,你没有让他占到一点便宜。”
商如意冷笑了一声:“那是因为,我足够幸运。”
“……”
“你抓我进兴洛仓,你是个正人君子;还有……”说到这里,虽然只是一段早已经烟消云散的往事,可商如意的喉咙还是不自觉的有些发梗,她勉强压下了心里突然涌起的一股酸楚,然后说道:“我被抓去江都宫,是因为他已经到了穷途末路,只想要一个人陪伴,并无其他绮念;而阿史那朱邪没有为难我,因为他的心意都在雷玉的身上,自然对我没什么兴趣。”
“……”
说完,商如意目光灼灼的盯着萧元邃,接着道:“当然,我能从西突厥全身而退,不仅是因为我自己幸运,因为雷玉在我身边,也是因为,保护我的人足够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