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区域，无数黑云中心，天聚阁，总阁。

小巧的阁楼二层。

三名白发白须老者相对而坐，静修闭目。

天虹道人的失踪身殒，让此时的气氛多少有些沉闷。

“若无意外，连城会内有人参与了袭击。”天眼低声道。

“劫数如此，此乃跨越界限之代价，无有例外。”个头偏矮肤色发白的老者天青子，面色平静道。

“当年的王城同样如此，触碰界限，便是这般劫难，更早的虚无教派，巨兽教派，均是如此。”天玄子淡淡道，“度过，便是大自在，度不过，万物皆休。”

“还差最后的拼图，却始终无法找到合适……”天眼道人叹息。

他看了眼其余两人。“若下一个是我，接下来的路，便要靠两位师兄走下去。”

“你打算也去一趟巨兽教派？”天玄子皱眉。

“自然。调查痕迹已没有任何意义，比起虚无，巨兽更带善意。”天眼点头。

“你可知，天虹极有可能是重构自身一切时，在刹那间暂时失去全知境界，才被偷袭陷落，若你也如此……我等无法顾忌。”天玄子道，“跌落全知的一刹那，就算我等出手，你进入重构阶段也会遭遇麻烦。”

“既然吾等已然决定踏上此路，如今想要后悔，是否太晚了？”天眼笑道。

其余两者都是沉默。

他们花费无数心血代价才踏入如今境界，虽然一早便预料到会遇到这等情况，可当天虹真正从概念上陨落的那一刻，他们还是心中不免生出了兔死狐悲之意。

“当年虚无之母以为自身度过劫难，可惜最终陷入癫狂混沌，巨兽更是为避开混沌态，而陷入沉眠，迄今未醒。

后来的王城初代，以分割自身力量为代价，强行降格，又退了回来。王城二代不知真相，强行撞了上去，因此灰飞烟灭，连一丝痕迹也未能残留，所有历史中一切影响全部消失。”

天玄子叹道：“如今到了我们，原本算过万无一失的最后拼图，迟迟未找到。若是到了最后，仍旧不得……”

三人都沉默下来。

全理的意识此时一遍又一遍的搜寻着所有黑海已知区域的一切角落。

试图找到最后的两块合适天空，契合到他们掌握的唯一天胚胎中。

天空不是随便就能填补上去的，而是需要本体具备神秘力量的特别天空。

普通死角的天空，并无意义。

并且这种神秘力量的天空，本身还要刚好符合最后需要的两种属性。

短短几息时间里，三人便将所有已知区域扫视数遍。

三道庞大无边的意识，带起的黑海风暴，刮过一片片死角区域。

所有维度以下的存在们，都不自觉的浑身战栗。

在无限能量的供应下，全理的力量，理论上单人就能彻底毁灭黑海已知区域的所有一切。

可惜，一次次的扫描，依然一无所获。

……

……

……

数千次的失败记忆，尽数涌入李程颐脑海。

他如今的意识力早已能彻底容纳这些所谓的画面记忆。

唯一比较麻烦的，是其中的具体感受。

感受很多过于主观，因为个体感知系统的差异，导致最后得出的结果和定位各有不同。

但大量经验的涌入，也让李程颐心中渐渐对永恒生机有了一个全面而整体的认识。

‘以前也有人选择过，和我一样的以一线生机为主基点的维度路线。但同样在最后失败了。其失败原因，是永恒生机就算到了维度巅峰，也依旧在源源不断强化整体。这便导致其整个维度逐渐变得越来越坚固，而为了避免自身失衡，那位前辈不得不持续消耗海量资源，增强自身和维度的自愈恢复力……’

李程颐心中复盘曾经的一位前辈的失败经验。

‘那位失败的缘故，是消耗越来越大，甚至到了不得不鲸吞黑海其余大量同道的资源之地步，这无穷尽的黑洞，让其被其余人围攻，最终不得不饮恨于全知手下，被封印千年。’

‘千年后，那人被永恒生机自然撑爆，化为碎片，彻底消失。可见此路最终走向的是万物归一，又因为实力不如全知，而被彻底阻断。’

李程颐心中思索，之前以为永恒生机到了维度魔神完全体后，就会停止膨胀内压。

现在看来……这家伙居然还能继续膨胀，只是因为维度过大，导致膨胀压力小了些，毕竟体格大了许多许多。

心有所思之下，他身形再度一闪，消失在花林中，下一秒，出现在一片天蓝色花海之间。

无数的天蓝色绿绒蒿，宛如海洋般，随风轻摇，飞散出淡淡朦胧花粉。

他所在的坐标，是一处斜坡，坡上除开乱石便是大量蓝色绿绒蒿。

绿绒蒿虽被称为绿，但其并非是绿色，而是蓝色。这里的绿，指的是其有着细腻的绿色细绒，所以名为绿绒蒿。并不是花色。

站在花海中，李程颐身形闪烁，刹那间一秒便触摸了周围大片花瓣。

海量花气飞速涌入其体内，填满花气所需进化度。

然后他又拿出一颗恶念珠，轻轻吸收其中恶念。

收集的恶念珠总量，大部分都用来平衡身体了，剩下的虽然不多，但也远远足够用来提升进化花语。

本质上，恶之花所需的花气不多，却能产出各种神奇能力，这一直让李程颐心中惊讶。

但自从听了天眼祖师的询问后，他便忽然意识到。

‘如果真如祖师所说，我身上有着初代花帝分出的一半全知本质，那么这些花语能力，或许本就是属于初代开发出来的特异能力，他们本就是属于全知本质的一半，所以才能有如此高的位格？’

他心中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