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有很多时间可以用来想念母亲,他的小姑娘在等他重新活过来。
“晏北辰,晏北辰?”
半晌,陆知南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伸手去推昏昏欲睡的男人。
“宝宝。”他仿佛从旧梦中清醒,又把她抱得紧紧的,“我现在好像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了。”
“傻瓜,你一直都是你啊。”
路上还有些晚归的人。
和对方换个位置,陆知南开着车往回走,肖然的电话打了进来。
“嫂子,老大跟在一起吗?”
“嗯。”陆知南瞥了眼沉默着看向窗外的男人。
“晏奶奶晕倒了,我们现在在市区第一医院。”
医院某高级病房外的走廊,几个人或蹲或站,沉默着不说话。
“都是我的错,考虑到阿骁生病,我一心只想说出实情,没想到晏阿姨会承受不住。”孟秋月眼眶泛红。
“对,是你的错,永远都是这副一厢情愿理所应当的样子,你在意过我的感受吗?”
听到晏廷骁的抱怨,陆知南一颗悬着的心总算尘埃落定。
负气的孩子自尊心作祟,不知道怎么道歉怎么跟对方相处,只能竖起棱角,假装自己是一只炸毛的刺猬。
“知道啦知道啦,好消息就是奶奶现在平安无事。”陆知南抬起胳膊肘戳了戳某人,又朝孟秋月使眼色,似乎在说,我们家大狗子爱面子又傲娇,阿姨您就多担待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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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奶奶醒来,是两小时后。
大家伙围在床边嘘寒问暖,小年糕也泪汪汪的。
“行了行了,大半夜的搞这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快不行了呢。”
“瞎说什么呢!一把年纪胡言乱语。”晏天铭语气严肃,眼神却是溢满温柔。
“我尊敬的晏先生,我建议您还是多花时间琢磨下EQ吧,不然别说素女士心烦,就连我这个小棉袄也得漏风。”
晏瑾年此言一出,病房的沉闷气氛一扫而空,反倒变得其乐融融。
陆知南和Holmer教授通完电话,回过头来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按教授的意思,陆知南一大早就拽着男人回研究中心做检查了。
“通常DID患者想要恢复如初,至少得花个一到两年。主副人格相互融合,整合所有人格的特性,形成一个相对完整的意识体,共享思维和记忆,维持正常生活。”
“所以说,晏廷骁是个特例?”陆知南挑着娇眉。
“大概因为晏先生意志力超人,又认识了陆小姐这样的知己。”
老教授如释重负般放下手里的钢笔,“我一会儿把检查报告和晏先生所有的治疗过程汇编,给你们寄过去。”
“那个,可不可以不吃药?”
两人正说话呢,晏廷骁突然倚在门口,默默探出个脑袋。
药物作用会麻痹情绪,这不是他想要的。
“我一直都觉得药物只是起到辅助作用,关键还看患者自己的决心和意志。”
“晏夫人,我们回家。”
他进屋来牵她的手,笑容像初夏穿透树叶,散落在青梅上的阳光一样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