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周围的罪犯都露出了好奇的目光,这对夫妻瞧着可不像胆子那么大的人,也不像有这种能力的人,阿沛陀基本都是社会顶层人物,政府里的大部分官员都是阿沛陀,普通人要接触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更何况杀掉对方。
然而他们再问怎么杀的,他们却像锯了嘴的葫芦,一句话都不说了。
陈良夫妻不敢说,入狱前被警告过,如果敢把游戏场和卡牌的事往外说,他们女儿就危险了。
为了女儿,他们连死都是快乐的,自然也能不理会这些可怕的犯罪者。
他们幻想着陈月成为可拉后会过上的好日子,据说还在上学的可拉每个月都会获得一笔生活费,学费也是不用自己出的,而且很多可拉都会进入娱乐圈,受尽追捧,最后再嫁给一位伽耶,或者阿沛陀,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
木甘的艰辛生活,已经远离了她了。
想到这个,他们在这里的惊恐和等待死亡到来的煎熬,就都可以忍受了。
狱警来到他们的门口,开了门,让他们出去。
两人还以为自己要死了,却不想是被带到了会客室。
他们茫然地出来,看到了一个不认识的男人,这个男人一看就是高等人种,因为他西装革履,戴着眼镜,抽着雪茄,富有的气质,一看就不可能是社会底层的木甘。
他们更加茫然了。
中年男人拿出了手机,将屏幕对着他们,开始播放视频。
他到底还是答应了女儿的要求,毕竟这么多年,养条狗都养出感情了,虽然她恶毒、尖锐、做作又矫情,但是他还挺喜欢她的,因为她很识趣,不像以前收养过的其他孩子,总是会在事后哭哭啼啼给他惹麻烦,最后不得不送走,现在这是她的遗愿,他愿意满足她。
这个视频是韩台跟研究所内的朋友买的,只是手术视频,虽然血腥残忍,但并没有什么机密,也承诺不会外传,所以很容易就买到了。
对于这对夫妻来说,比一道惊雷劈在他们的天灵盖上还要恐怖,他们连哭都来不及哭,就因为巨大的悲痛和前所未有的愤怒而双双晕厥了过去。
狱警连忙进来把人抬去医务室。
“韩先生,他们怎么了?”
韩台:“没什么,告诉他们一个消息罢了。”
但在离开监狱前,韩台心中忽然有些不安,让这对夫妻知道自己女儿死的事,应该没事吧?
法庭消失事件才发生不久,政府最高层严格把控这件事,所有的知情者都被要求不许跟任何人说,且天子开启的消息也都告知了这些人,没有人敢多嘴,哪怕是很多政府高官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以韩台的财富地位,也只能知道自己的女儿和这对夫妻的女儿被诡异的力量换了脸的事,他和所有人一样好奇,但也不敢问,否则刚刚他就问这对夫妻了。
他甚至也没有跟这对夫妻说一句话,应该没有踩到不该踩的线吧?韩台想着,有些后悔一时情绪上头,走了这一趟。
这种不安,让他不得不再去跟监狱长见面,加深加深感情,再找点借口给他一笔钱,这才放下心来。
……
陈良在医务室醒来,他睁开双眼,茫然地看着天花板,随即记忆涌来,巨大的悲痛和愤怒再次冲上大脑,他心脏剧痛,眼睛通红,抓着胸口,仿佛呼吸不过来了。
他想痛哭,想要歇斯底里的吼叫,想要破口大骂卑鄙虚伪的骗子。
他痛恨政府,他们骗了他,更痛恨自己,为什么他这么蠢这么懦弱?他终于反应过来了,他不应该放弃那些卡牌,遁地牌可以让他带着妻女逃走,斧头可以让他对抗敌人,复仇娃娃也可以杀死现场所有敌人。
哪怕从此过上下水道老鼠一样躲躲藏藏的日子,哪怕终究有一天还是要死,至少也可以拖一些人渣一起下地狱,也好过就这样引颈就戮,让女儿这样白白惨死!是他害死了女儿!
他懊悔,恨不得时间可以重来,甚至开始向那只魔鬼祈祷起来,他愿意再进入那个游戏场,这一次他会毫不犹豫地杀光敌人,不管那是阿沛陀还是伽耶还是可拉,只为了得到复仇的力量。
可他心里又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能获得一次那种卡牌,已经比所有人都幸运,他怎么可能得到第二次幸运?他和妻子甚至都已经在监狱里,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随时会被处以死刑,没有任何反抗的空间了。
他绝望,张开嘴终于要发出哀嚎。
边上一只手伸了过来,“老陈。”
他转头,错愕地看到妻子平静得不可思议的面孔。
妻子叫刘慧,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妇女,和很多妇女一样,家里的大小事都是丈夫说了算,一生都围着丈夫和孩子转,将他们视为生命的全部。
然而此时,不知道是不是那个视频刺激太过,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那张麻木的脸居然有些可怕起来。
“冷静一点。”她居然劝起了丈夫,“我们该回牢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