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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坑洼洼的土路中央,摩托车横着甩飞,半架车体掉在壕沟里,龙海涛狼狈的坐在地上,左胳膊上,左侧脸颊上,被刮的全是血痕。他右手伸在兜里,但却迟迟沒拔出來手枪。
两台车堵住前后道路,韩大雁的枪口指着龙海涛一言不发,韩老二坐在车里,压根就沒下來。
“咣当…”
我和哈桑迈步下车,速度平缓的走到龙海涛面前。
“我一猜就是你整的事儿……”龙海涛咬牙看着我说道。
我站在原地,看着这个曾经在哈西风光无限的中年,沉默了一下,面无表情的问道:“龙海涛…你能输得起么?”
“向南……真刀真枪…五个你,也不是对手…”龙海涛看着我回道。
“真刀真枪??你有啥啊?指着那帮拿钱办事儿的民工,还是你那迟迟沒到的山东兄弟?!龙海涛…社会在进步,你过时了…”我心平气和的回道。
“………”
龙海涛听到我的话,这次选择了沉默。
“海涛…你和我都是草根起家,磕磕绊绊一路走到现在不容易…阴差阳错,运气使然,让你和我都有了点,在这个社会说话的资本…虽说败了,但就是死,也得有那么点样…你说呢?”
我看着龙海涛,从兜里掏出了烟盒,扔给了他一根。
“啪…”
火苗跳动,龙海涛抽出攥着手枪的手掌,点了根烟,盘腿坐在地上吸了一口,随即声音沙哑的说道:“我过时了,你啥时候过时啊?”
“啥时候,我坐在你这儿,我就也过时了……”我抽着烟,低头回道。
“你他妈激我…”龙海涛斜眼看着我,吐了口烟雾。
“雁子哥,你怕杀人么?”
我沒回答龙海涛的话,扭头冲韩大雁问了一句。
“我沒杀过人么?”韩大雁拿枪指着龙海涛,回头冲我反问了一句。
龙海涛听着我们之间的对话,情绪有些激动,连续猛裹了两口烟嘴。辛辣的尼古丁,让他嘴唇有些麻木,喉咙有些刺痛。
“向南…我知道买地的肯定是你,我把钱退给你,你能不能……放我一马…”
四十多岁的龙海涛,声音沙哑的祈求了一句,虽然旁边沒有别人,但这句求饶,让他心里宛若针扎……
“不能…”
我沉默三秒,干脆的回了一句。
我说完,龙海涛和我对视一眼,嘴唇抖动的说道:“向南,有时候,报应这事儿,真的挺玄乎。我沒了一个眼珠子,换來了十年荣华,但回过头,我想用十年荣华,换一条命,上帝却沒为我买单…输了,我认了…但我感觉,我此时此刻的感觉,你有一天会亲身体验一次………”
“我也觉得挺玄乎,但为了不体验你现在的感觉……那我就得,遇到一个对手,干倒一个对手……”
我回了龙海涛一句,转身离去。
十秒以后。
“亢……”
一声枪响,龙海涛脑袋暴起一团血雾,身体噗咚一声倒在了地面上,鲜血喷洒出一条直线,那泛着盈盈火光的烟头,就在他的耳边,漂浮在粘稠的血液上。
自此……
龙海涛沒了…他给我准备的那颗子弹,钉在了他自己的脑袋里。我之所以转身走了,就是不想看见他,拿着枪对准自己太阳穴的那个表情…我不想记住,也永远不想看见…
物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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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物竞天择,我们就生存在这样的一个圈子,连自己都沒有退路可走……怎么可能考虑别人的艰难险阻……
龙海涛人生最后的威胁,口中的报应,让我害怕了么?
答案是,我肯定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