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意弦被吻唤醒, 不带□□,轻得像羽毛。
她闻到清新薄荷,新鲜玫瑰香, 还有须后水的味道, 掀开睫即是江枭肄绿意蔓延带着笑的眼, 他穿着浅灰色的家居服,坐在床头抚摸她的头发, “该起床了, 宝贝。”
离群索居, 独自往来彷徨,其实没有那么在意, 偶尔萌生违和与孤独感。
而面前这个人冠有未婚夫名头, 他们以后将有无限的时间, 更进一步, 水到渠成后可能构筑更加牢固的关系, 迈入婚姻,组建新的家庭。
她找到了同类,在他面前不用伪装,他们水乳交融, 拥有无法取代的羁绊。
顾意弦情不自禁搂住江枭肄的脖颈,他俯身, 高挺的鼻尖与她的鼻尖厮磨,“还想睡吗。”
她摇头,腰被圈住向上一提, 稳当被他公主抱在怀。
温热的体温包裹像鸭绒被一样舒适, 她靠在他肩膀,嗓音慵懒:“四哥, 你昨天又赖在我房间了吗?”
江枭肄讨厌没有边界的相处模式,非常注重私人空间,因此江家三姐弟极少踏进主楼。
想离顾意弦更近呆在她身体里不出来,显然说出来会挨揍,于是他低头吻她的脸颊,“我与未婚妻住在同一间叫天经地义。”
感受到变化,顾意弦无语,明确心意后江枭肄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昨日开车回榆宁途中,吻手背手心的次数比按喇叭更多,红灯短暂的一分钟是接吻契机。
恋爱脑的黏糊劲跟狗皮膏药没俩样,她戳开他的额,“再亲,中午也出不了门。”
江枭肄拉她的手指,用唇磨蹭,“那下午再出门好不好?”
“你觉得呢?”
他笑了笑,抱着她起身走向卫生间。
浴室对镜的疯狂纠缠在脑子一闪而过。顾意弦紧张地问:“又干什么?”
他低眼觑她,“放心,不碰你。”
“......哦。”
每次事后清理工作江枭肄负责,晨间没享受过,顾意弦心安理得窝在他怀里张着唇,一米七的个子与他对比显得娇小玲珑,她看着镜子里的男人神情专注伺候她刷牙洗漱。
除却粗暴强势的一面,只要江枭肄愿意,他对她细致耐心,譬如等足够湿润才进,在隐秘处找最能触动的点反复顶直到被搅和到颤抖,即使他难受也会让她先舒服;譬如平日通过观察知晓她的各种习惯癖好,挑衣服款式或品牌多穿一次在某天早晨一定能看到更高级别的定制款,多吃一口的菜肴一定会在第二天出现餐桌,房间内的陈设她来之后更改完善,大到家具窗帘颜色小到用品选择,因心情而定的走路频率也不用担心快慢与他不一致,他永远会在第一时间配合或等待,衣食住行面面俱到。
又譬如现在。
牙齿,内壁,舌头方面都被仔细刷了遍,电动牙刷在江枭肄手里像婴幼儿玩具。
谁能想到江家老四竟然有爹系加成,顾意弦含糊地说可以了,他说不刷干净会蛀牙。
“你觉得每周一次的身体检查会有这种可能吗?”
每周日江家私人医生准时抵达榆宁,别说蛀牙,脸上冒出颗痘高低都得开个方子调节内分泌。
礼物,金钱,顾意弦一笑置之,江枭肄总会徒生仿佛什么都留不住她的无力感。
他把牙刷挂好,托起漱口杯,“万事不定。”
顾意弦看穿江枭肄的举措,侧头亲了下他脖颈,“四哥,别紧张,我今天比昨天多一点点。”
扶在腰间的手紧了些,她看到他喉结上下吞咽。
“我也比上一秒更多。”
说完,江枭肄低头吻住她,尾音含混着晨间的光线,消融在互相交错的呼吸。
他身上的烟草香隐约夹杂新鲜带有潮露的玫瑰香,顾意弦便知道床头花瓶那支路易十四是他亲手采摘,也许过去每一天都是。
强烈的感情浇灌,玫瑰迎来花期,盛开怒放到颓靡。
时间延迟到下午,榆宁家宅仅出行一辆卡尔曼,顾意弦不想约会受监视,江枭肄百依百顺,她不知道几分钟后十辆越野跟在了后方。
因为江枭肄罢工,裴瑞与蒲甘早早去Gallop当牛马,司机换成江达。车上的闲暇时间继续未通关的游戏底特律化身为人,P4以老画家卡尔与李奥之间的矛盾结束,本来进入P5,江枭肄回档实验别的选项,操控手柄执着重复几次,最后所有选择屏幕仍以李奥那句“你根本不爱任何人,你从来没爱过我”结尾。
他放下手柄点了支卷烟,安静地注视顾意弦。她并不上心,操控期货买进卖出,随口一问结局改变没,他吐出郁结的烟雾,取出相机将她专注的模样定格。
清脆快门声,顾意弦随之侧目,瞧见江枭肄叼着烟手持相机。
他穿着休闲复古夹克,脖颈间坠了条西太后的钻石项链,像离经叛道的摇滚乐手,痞帅十足。
她配合地撩头发,朝镜头笑出梨涡,“免费给你再拍一张。”
放大的视距顾意弦眼里细碎的光点很亮。
江枭肄呼吸放轻,含混地说:“也许改变了。”
“什么?”
“宝贝好漂亮。”他笑着再次按下快门。
如同所有普通情侣一般,顾意弦和江枭肄逛街,没有包场和保镖,两人出众的样貌回头率爆表。她拉着他走进电影院,排队买电影票,四月上映的电影评分低,敲定一部爱情片,振华三部曲《这么多年》。
从影院出来,正是太阳西沉的两个钟头,大片的云在天色衬托下清绝。顾意弦像所有恋爱里的女生因观后感代入自己,问他:“四哥,如果你是李燃,也会等我十年吗?”
“不会,”江枭肄对这种愚蠢的问题没兴趣,他怕她误会,还是费口舌解释:“如果我是他,根本不会放开陈见夏的手,我会选择和她一起去新加坡。”
答案符合他的性格,顾意弦扬起眉梢,挑刺,“这只是你的片面之词,如果我们真的分开十年,说不定用不着十年,你就会把我忘了。”
他无奈又好笑地问:“为什么人家等十年,我就不可以,我比他差?”
“因为那是电影里的人物啊,现实中分开那么久谁还记得,遗憾释怀才是常态,”顾意弦是精致的利己主义,现实而清醒地说:“权衡利弊之下就会放弃,回归生活,遇见新的人,发生更难忘的事,没有人会心甘情愿傻傻站在原地。”
她想到曾经无疾而终的感情和后来的顾檠,发表感言:“电影小说都太仁慈了,让错过的人有机会相遇。事实上即使短暂的分别也会重圆不了。”
发顶被一双手胡乱肆意揉到炸毛,顾意弦抬腿给江枭肄一脚,“有病啊你,头发都乱了。”
经过这么多天相处江枭肄发现顾意弦的浪漫细胞接近零,他听那些话烦,靠身高压制,把她当拐杖杵着,顺手举起相机拍了张照片,“无聊,想欺负下你。”
她微笑,骄矜地命令道:“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