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单时方潋拿着张草稿纸写写画画,问了他些设计上的要求,要不要做柜子,柜门是否要透明的,拐角两边的架子是做对称还是错落开的等等,她问得很详细,温誓却答得很模糊。
书架本就是个借口,他哪里考虑了那么多。
“都行,你看着来吧。”温誓说。
方潋转着木头铅,轻轻叹了声气:“好吧,那就先这么定下了。”
“方潋。”温誓喊她名字。
方潋握着木头铅在草稿纸上做标记,漫不经心地应:“嗯?”
“绿豆糕吃腻了,那还有什么别的想吃吗?”
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粗痕,方潋莫名感到心虚,结结巴巴地开口:“没,没什么,不用。”
温誓问:“核桃酥喜欢吗?”
方潋摇头:“一般。”
“花生酥?”
“不喜欢花生。”
“那油氽团呢?”
方潋一听,条件反射地回:“这个好吃。”
说完她就后悔了,低下头藏起表情,想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温誓笑着点点头:“知道了。”
他没久留,下好订单后就准备离开。
等温誓走出益木坊,方潋才想起雕的小黑猫忘了拿给他,赶紧带着东西追出去。
“诶,温......”方潋顿了顿,提声喊,“温老师!”
温誓听见声音,停下脚步回过头。
方潋大步走过去,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做好了,刚刚忘了给你。”
温誓接过那木头小猫,手掌大小,模样和神态都活灵活现,脖子上的项圈挂着一块铭牌,上面写着“腓腓”。
温誓舒展开眉眼,由心夸道:“好可爱。”
“还有。”今天天晴,方潋抬头看他时迎着刺眼的阳光,她微微眯起眼,“不用送什么吃的来,太客气了。”
温誓没答应,说:“家里的阿姨喜欢做,但我平常又不太爱吃,看你好像挺喜欢的,所以顺手带来给你,你才是不用客气。”
方潋继续推拒:“心意我领了,但以后还是不用了。”
温誓顿了顿,问她:“你们做木工的,行内有什么特别的规矩吗?”
没有吧,方潋摇了摇头。
“那客人来送点吃的也没关系吧?不然就当是我拿来贿赂你的,方老板,东西帮我好好做。”
方潋不接受他这套说辞:“你不送什么也照样会好好做。”
温誓笑笑,不想再争执这个话题,对她说:“太阳晒,快回去吧。”
方潋走回益木坊,踏上一层楼梯,想想又觉得是自己小题大做了,人家爱送就送呗,又不是什么多贵重的东西。
元叔要把打好的木板组装到一起,方潋和陈彻一人一边帮他扶着。
瞥到桌子上放着束花,方潋问田柠:“这花谁买的啊?”
田柠往那个方向看过去:“哎呀,好像是刚刚那个客人的,他忘记带走了吧。”
方潋腾出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怕发消息他看不见,她直接拨了个语音通话,好在对方立马接了。
“你走远了吗?”方潋问,“你花没拿。”
“啊,对哦。”温誓在那头说,“我已经上车了,那花就留给你吧。”
“好吧。”
电话挂断后,方潋拿下手机,心里反复回想着对方最后那句话。
那语气听上去可一点都不像是忘了东西的样子。
她怎么隐隐约约觉得,他就是故意留下的呢?
四五朵蓝紫色的花扎成一束,用米白色的纸包着。
还是挺漂亮的,不能浪费。
“店里有什么瓶子吗?”方潋问。
田柠找了找,没有花瓶,只有陈彻喝剩下的饮料瓶。
方潋从工具墙上找了把钳子,给蓝色易拉罐开了个口。
她不懂怎么养花,做好一个简易花瓶后就把插花的活儿交给田柠了。
看她兴致勃勃地摆弄着,方潋随口问:“这什么花啊?长得跟平菇似的。”
田柠被这形容逗笑,回答说:“这是蝴蝶兰啦。”
陈彻一铁直男都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吐槽方潋:“哎哟我去,姐你没事还是少开口吧,相亲的时候没把人吓跑吧?”
方潋白他一眼,掷地有声地回:“没有,你放心。”
还真是说什么就来什么,没一会儿她就收到赵行的微信。
这两天凤凰街在办后备箱集市,赵行约她明天晚上一起去逛逛。
方潋犹豫了一瞬,回了个“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