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岩松也退后一步,警惕地看着白初尧,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好。
见儿子和父亲这般模样......皇后心里叹气,笑道:“既然谢氏要死了,初尧,你要不要回白家去瞧一瞧?”
白初尧点了点头:“那是自然的,毕竟没有生恩,也有养恩,“
“好歹......我要去见见她,送她最后一程......”他嘴边喃喃地,又对着白岩松说,“不止我去见,还要让我的弟弟妹妹们一同去见。”
这番话说得让白岩松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皇后的眉头一挑,他们之前可是仇敌的关系,在将死之时去见她,无非就是去算账的。
说是送她最后一程,还真就是送她最后一程!哪有什么母慈子孝,不把谢氏给捅死就不错了。
白岩松跳起来立刻就说道:“这......这......这可不行!“
“有什么可见的,你们还是别见了。”要是到时候白初尧在家里头,把家弄翻天怎么办?
就听白初尧对着白岩松说:“好,父亲说不见那我就不见。”
事实上,白初尧的确没去。他干脆让自己的弟弟妹妹——白露、白清泽、白烈昭三个人去了。
白初尧没去白家。
白岩松刚到家里头,就见到大门敞开,家丁被揍了一顿倒在地上。
在这里守着的,是白初尧早就派来的一队人马,他自己训练的暗卫。
微风、飞鱼几人,则抱着兵器,将谢氏的院子围得水泄不通。
白起、穆桂英等人则在外头将白岩松拦住,对着白岩松淡淡地说道:“主子吩咐了,不让闲杂人等进去。”
“我是闲杂人等嘛?”白岩松忍不住指着自己,气的鼻子都歪了,“我可是谢氏的夫君!我还是闲杂人等?! 你们搞搞清楚,这是我家!!”
“估计她要死了,我不得进去好好瞧瞧她?!”
“还有......你们主子,这是将白家给闹翻了天,这是要做什么?!“
“他们是要把白家给闹个天翻地覆嘛?他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啊?”
“......”
白岩松在外面气的跳脚,任由他怎么骂,穆桂英几人都不肯把他放进来。
飞鱼更是一句话都不肯说,站在那跟一尊神像似的。
他们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他们的小主子等这一天......更是等得许久。他们会亲自和谢氏了结的。
而皇帝大概也知道白家人的意思,所以给她下毒也让她吊着一口气,没让她这么快就死。
好几次命悬一线,都被人给救回来了。
只是......若想好好地去宫中请太医把她给治好,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白露还是第一次进谢氏的院子,简直就是琳琅满目,陈设豪华富贵。
脚下汉白玉地缝里嵌着金线,桌子乃是百年黄檀掏成的面,边缘雕着缠枝莲纹,花瓣脉络比针尖还细,摸上去竟无半分毛刺。
转过雕花屏风,里间拔步床更惊人。
床架是黄花梨的,迎着光能看见缕缕金星,床头浮雕着“百子图”,连孩童衣襟上的如意纹都清晰可见。
最绝的是那床帘,并非寻常丝绸,竟是用孔雀羽线混着东珠线织就,垂落时泛着孔雀蓝的柔光,风一吹,珠线轻响,倒比寻常银铃更显雅致。
白露越看脸色越沉,谢氏这院子摆设得如此精致,实则是吃她娘的血肉!
白清泽则讽刺地对着白露说道:“你瞧这院子,布置得......竟如同未出阁大小姐一般豪华富贵,雅致清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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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多大年纪的人了,却还在这装年轻!”
白烈昭也撇嘴,对着白露咬牙切齿道:“要知道......就算你的院子都没如此奢靡过!”
白露沉思一阵,发现还真是。自己的院子,还有七个小月亮的院子都没有如此奢华过。
主要原因还是她们没有从小享受过锦衣玉食的生活,她们没有见识过。
白露还是现代人的思维,喜欢现代床那般简洁,其实她觉得古代的雕花床已经够繁复了。
可又没想到雕花还要分几个等级,那图案也要分规格......包括一个千工拔步床都有可能要雕十年,这都是有讲究的。
白露只觉得脑袋一阵疼痛。
她挑挑眉,对着白清泽和白烈昭说道:“就算是这院子好,那也没什么用。”
反正如今她也快死了,而且她的闺女也死了。
他们正说着话,就听躺着的那个半死不活的人虚弱的声音传来。
“你们......你们是谁?”
谢氏只觉得自己病得三魂出窍、六神无主。每日昏昏沉沉,身上如同蚂蚁蚀骨一般,又痛又痒。
她将身上挠得破皮溃烂,涂了多少药膏都不好使。
她派人拿帖子去宫中请太医,太医也推辞不肯来,只说她不是正室,非得要正室去请。白家正室早死了!!
而白岩松也不在京都之中,要是派人请太医的话,得白岩松出动。可他偏偏不在......那谢氏干脆就不成了,在家里头病得都快死了!
等到白岩松回来的时候,才晓得竟发生了这番事,他觉得蹊跷请太医,太医却也没请来。
谢氏心里就觉得蹊跷,觉着可能是白露他们肆意报复......可白露他们又不在,听说在边关打仗,自己都九死一生的,哪里顾得上谢氏?!
她越想越迷糊,脑袋滚烫,干脆就不想了,她这几日又总梦到自己害死的那个孕妇——白露的娘赵冰语。
真是做了好几日噩梦,心虚不已,如今气息悬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