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匠在担心另外一件事情:“我这边暴露了,会不会连累到你?让程兰亭生出防范之心来?”
屈孟虎摇头,说道:“任何事情都是有双面性的,虽然也存在你说的这种情况,但更多的,是程兰亭对你生了杀心,必然就会站上前台来,或者操纵人手对付你;而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也必然露出一些线索来,让我们能够找得到他——我觉得你的出现,把局面搅混了,反而更好一些,要不然那家伙找一个地方猫着,就是不挪窝,谁也不知道,那么咱们可能真的得在渝城这儿蹲上一年半载,才有机会呢……”
听到屈孟虎的话语,小木匠笑了,说道:“如此我就放心了——对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他对屈孟虎的脑瓜子一向都挺佩服的,所以特别信任他所做出的的判断。
而屈孟虎却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计划,而是反问道:“你觉得呢?”
小木匠想了想,然后说道:“我觉得吧,昨天的事情闹得虽然有点儿大,但日本人仅仅只损失了一个特务武官,并不算大;要想把水给搅混了,搅和到程兰亭都不得不露面,仅仅只是这么一点儿乱子,我看是不行的,所以……不如我这边再添点柴、加把火,让火烧得更旺一些,让日本人揪心恼火的同时,还把渝城袍哥会拉下水,让日本人这一边来给程兰亭压力,让那家伙最终不得不出来抛头露面……“
屈孟虎听了他的计划,不由得笑了。
两人想到一块儿去了。
所谓知己,莫过于此。
只不过……
他有些担忧地问道:“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小木匠伸手摸了一下伤口,说道:“并无大碍,休息一天,明天应该就能够好了……”
屈孟虎说道:“并不仅仅是伤,还有你现在的状况——如果仅仅只是昨天的事情,兰机关把这事儿给隐瞒下来,说不定就啥事儿没有了。但如果你这边闹将起来,事儿传回了日本大本营去,到时候鬼武神社派出高手来,那麻烦可就大了——他们不但清楚了你的实力,而且还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到时候若是派了顶尖的高手来,那可怎么办?”
小木匠笑着说道:“来了就练一练呗,还能有啥?我现在这个情况,以战养战,其实也挺好的……”
屈孟虎问:“要是凉宫御亲自前来呢?”
小木匠愣了一下,有些犹豫:“不、不能吧?”
树的影人的名,半神凉宫御,简直就是日本人的一座丰碑,而小木匠也与他的两个弟子有过交集,对于那老不死的实力有着一个相对比较清晰的认知,自然不会狂妄到以为自己能够对上凉宫御,都能战而胜之。
屈孟虎瞧见小木匠的反应,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他放心了:“行,看起来你还没有过分狂妄自大,你能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
小木匠呸了他一口,说道:“你脑子有病啊,拿凉宫御那老东西来吓唬我?”
屈孟虎却没有先前那般开玩笑,而是沉默了一下,对他说道:“不,任何有识之士都知晓一点,中日之间,必有一战,而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就真的得考虑一下,该怎么对付日本半神凉宫御了……”
听到这话儿,小木匠也陷入了沉默。
是啊,这个崛起于明治维新之时的日本超级强者,门下弟子都算是日本修行界半壁江山的半神凉宫御,他若是抵临中国……
天下间,又有谁,能够与之一战呢?
平静的渝城,因为那天晚上的这一场伏击枪战,变得暗流汹涌,许多势力在暗地里行动着,而即便是与此事无关的人等,也都开始四处打听,想要探听着消息。
作为当事人的小木匠,在接下来的两天内安心养伤,调整着自己的精神状态。
因为他接下来,可能有许多的事情要做。
枪击事件发生的第三天中午,屈封匆匆走进了屋子里,对正在喝茶的小木匠与屈孟虎说道:“有消息了,今天晚上,万德虎会在张飞楼,宴请日本精义航运商社的社长工藤龙之信,同行者有两家布行老板、湖州会馆的经理,以及……渝城袍哥会的闲老大,雍熙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