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明显了。”
李律师面色凝重。
“程致远在系统性地将你排挤出正常生活轨道。
孩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王军摇摇头,眼泪模糊了视线。
“这意味着他不仅在控制你母亲。”
李律师压低声音。
“他还在针对你。
而且,他的手段已经越界了。”
出租车停在林美娟租住的小公寓楼下。
王军付了钱,拖着行李箱站在楼道里,手指颤抖着插入钥匙孔。
门开的一瞬间,他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香水味。
那种程致远专属的、昂贵得令人作呕的古龙水气息。
“妈?”。
他试探性地喊道。
没有回应。
王军走进客厅,看到茶几上放着一杯几乎没动过的红酒。
旁边是一份摊开的报纸,头版头条赫然是《程氏集团与英国帝国理工学院达成战略合作协议》。
照片上,程致远西装革履,面带微笑,身旁站着一位金发碧眼的英国女政客。
卧室门虚掩着,王军轻轻推开,眼前的景象让他如坠冰窟。
林美娟穿着程致远喜欢的真丝睡裙,侧卧在床上,手腕上有一道新鲜的割痕。
血迹已经干涸,在白色床单上留下刺目的暗红色痕迹。
床头柜上放着一瓶空了的安眠药瓶,和一张写满潦草字迹的纸条。
王军冲上前,颤抖着拿起纸条。
那是母亲的笔迹。
“军儿,对不起。
妈妈撑不下去了。
程致远答应会照顾你,但他骗了我。
他...他连你也不放过。
妈妈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后面的字迹越来越潦草,最后几个字几乎难以辨认。
“答应我,别恨妈妈...”。
“妈!!!”。
王军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在狭小的公寓里回荡。
他摇着母亲毫无反应的身体,泪水滴落在她苍白的脸颊上。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亮起,屏幕上跳出一条新消息。
“林女士,听说您儿子回国了?
真巧,我也有‘惊喜’要给他。
明晚八点,老地方见。
别让他缺席——程。"
王军抓起手机,发疯似的拨打了120,然后是110。
在等待救护车的过程中,他颤抖着拨通了李律师的电话。
“李叔,我妈...我妈自杀了。
程致远...程致远他...”。
电话那头传来李律师急促的呼吸声。
“坚持住,孩子。
救护车已经在路上了。我马上到。
还有...孩子,我这里有些东西,你一定要看。”
挂断电话后,王军在母亲的梳妆台抽屉里发现了一个隐藏的保险箱。
密码是他的生日——这个细节让他的心脏几乎停跳。
保险箱里是一叠文件和一张银行卡。
文件上赫然写着《关于程致远涉嫌商业犯罪及绑架勒索的举报材料》。
最上面一页是王建国与程致远的合作协议复印件,以及一份详细的资金流向分析。
上面清楚地标注着那两千万资金的真实用途。
银行卡背面写着一行小字。
“军儿,妈妈从未放弃为你讨回公道。
密码是你十八岁的生日。
原谅妈妈,妈妈太软弱了...”。
王军跪在母亲冰冷的尸体旁,泪水模糊了视线。
他摸出那张银行卡,背面还留有母亲最后的温度。
银行卡密码是他的生日。
林美娟至死都记得儿子的每一个重要日子,却唯独忘记了自己值得更好的生活。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
王军紧紧攥着那些文件和银行卡,心中燃起了一团复仇的火焰。
程致远,这个毁了他家庭的恶魔,这个夺走他母亲生命的刽子手,他一定要让这个男人付出代价。
但此刻,他首先要为母亲料理后事。
然后,他会去警局,拿出这些证据,让程致远为他的所作所为承担法律责任。
哪怕,这意味着要与整个程氏集团为敌。
哪怕,这意味着要孤身一人面对那个恶魔布下的天罗地网。
王军站起身,擦干眼泪,将母亲的遗体轻轻放平。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最后一个电话。
那是他在英国交换期间结识的一位人权律师,一个承诺过“无论何时何地,都会为正义发声”的朋友。
“喂,是我,王军。”
他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要扳倒一个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