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没错没错,”胡青摇头晃脑地说,“我怕把那人头给跌坏了,还专门给它找了个软肉垫子呢。”
谭九鼎回想起了当时妓馆管事被吓得魂不附体的脸。
原来一切早被这人安排好了。
“那人头是什么人?”
“穆安行。”
“……还真是他?”
谭九鼎想了想,若有所思地点头,悟说:“所以媚卿不是穆安行的相好,而是受你指使,才冒名顶替,以他夫人名义去州衙报的官?”
“差不多如此。”胡青也没想隐瞒,“虽说算不上相好,嘿嘿……不过二人也有点儿交情。媚卿还挺喜欢他的,说穆郎中是少数不装模作样的人,可惜啦。”
“既然他已经死了,那我要如何救他?”
“这个嘛,就得劳烦爷爷你自己琢磨了。”
谭九鼎微微蹙眉,他不喜欢有人打哑谜,尤其不喜欢有人为了戏弄他而打哑谜。
“好,那再说你要我杀的人。”他冷哼,“他是谁?”
胡青笑而不答。
谭九鼎扯了扯嘴角,扬起下巴抄手抱刀,说:“总不能连你也不知道吧?”
胡青听出了他的激将法,却不吃这套。“嘿,知道不知道的,都没什么关系。人既然已经死透了,那就死无对证,烟消云散喽。”
“既然你看得开,又干嘛要我去寻找答案?”
“因为我很不喜欢别人欠我东西不还。”
说话间,胡青忽然眸子一凌,眼底闪过狠厉杀气。
虽说他下一瞬便遮掩过去,但还是叫谭九鼎敏锐捕捉到了,他藏有另一面的事实。
也不奇怪,能做到像他这样的“阴曹地主”,手上没沾点儿血,怎么可能呢?
“谁欠了你的东西?是穆安行,还是杀了穆安行的人?”
“嘿,”胡青又咧嘴傻笑起来,“这个,也得劳烦爷爷你自己去琢磨了。”
对他一而再地打哑谜,谭九鼎逐渐失去了耐性。
他嗤声道:“喂,我在徐州拢共停不了多长时间。若是等我要的人跑干净了,什么杀人救人的,全都变成狗屁。你要是知道什么,不如给个痛快。”
“省得咱俩扯来扯去,白费些功夫,倒头来,谁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哈哈哈!”胡青朗笑,“爷爷是个性情中人,好好好,小人喜欢得紧。”
“不是小人故意瞒着不说,而是找不到凭证,不能瞎开口。万一冤枉了哪个,对你我都不好不是?”
“哼,你还挺有原则?”
“爷爷谬赞,江湖人有江湖人自己的规矩,小人也不过是个守规矩的寻常人罢了。”
好一个守规矩寻常人。
他胡骗子除了“人”以外,跟这几个字哪个有关系?
“不过……”
胡青话题一转,眼里又流出精光。“小人倒是有条线索可以双手奉上。”
谭九鼎已经彻底没了耐性:“说。”
“送给爷爷四个字:神仙不渡。”
“而且,爷爷尽管放心,你要找的人呐,他们跑不了。”
火把点亮半个奎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