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千算万算漏了乔如意(2 / 2)

九时墟 殷寻 8581 字 1天前

沈确将哨子攥在手里,竹节微凉滑手,像极了升卿的身体。

“你只需要我做这件事?”

乔如意只需要他做这件事。

“不是小事,这将是最关键的一步。”她强调,“因为一旦行临对你动手,能起到决定性作用的就是这只定魂哨。”

有些话就不经说。

果然,行临对沈确“动手”了。

黑沙暴席卷瓜州城时,他们所在的宅院并未波及。但作为九时墟的店主,行临能感受到游光的肆虐。

他对沈确说,曹禄山的执念已幻化游光,逃出了无相祭场,沈确,我要走了。

他又叮嘱了沈确一番,曹禄山一死,幻境将会不复存在,等一行人回到咖啡馆后,务必要将几人安顿好。

乔如意三人必须要离开瓜州,离开河西走廊,而周别,沈确要亲自将他送回周家,往后余生都不得回瓜州。

至于沈确……

行临笑说,“咱俩还用特别强调吗?相逢都是靠缘分,这么多年不是一直如此?”

沈确沉默了很久,反问他,“真的就是靠缘分?”

行临眼眸里有深谙的东西跃过,他说,当然。

沈确嘴角始终弯不起来,看着行临,问他,“那你告诉我,我们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这个缘分还在不在了?”

行临看着他,平静的面容下看不出情绪的起伏,他抬手拍拍沈确的肩膀,回了句,“沈确,你相信我。”

嘴上说要他相信,但实际行动上十分果决狠辣。

宅中种有名为所相的一种植物,平日里不开花时不显山不露水,甚至从外表上看像极了杂草。可一旦开花,馥郁芳菲,花色极艳丽,像极了生长在黄泉路上的彼岸花。

所相,取自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这句话。

乔如意几人没注意到这种花,就连沈确在宅子里也不曾留意,直到那晚,所相花开,花香静静地在宅院的各个角落里游走。

行临说,所相能感知九时墟,九时墟出现异常,所相花开,香气有迷幻之效。

这香气对乔如意他们几个起了作用,但对沈确没用。

沈确跟行临说,你要去冒险,那我就陪你去冒险。乔如意他们几个都是成年人了,回到现实他们能照顾好自己。

结果行临以狩猎刀的刀气驱使大批散游围在门口,阻止沈确离开房间。

沈确刚开始见是散游还不怕呢,嗤笑着说,行临,你当我是脆皮呢?

行临只是笑笑没说话。

沈确也是真没把散游放眼里,一脚就踏出去了,结果嗷了一嗓子,忙缩回脚。

再看脚踝骨,通红一片,火辣辣地疼。他的脚探出去也就一秒,真要从大片的散游中“趟”过去,怕是他的脚就没了。

行临的话气人,“它们看着是挺不起眼,但它们喜欢啃人脚玩,你要是不怕也可以陪它们玩玩。”

多缺德吧。

是啃脚玩那么简单吗?

临出门前,沈确又问了行临一句,“乔如意……你想留什么话给她吗?”

行临当时在原地伫立良久,然后低低地说,“告诉她,忘了在瓜州发生的一切,好好生活。”

行临太自信了。

自信到压根没想过乔如意能留有后手。

行临走后,沈确其实在房间里思量了好一会儿。他不希望行临出事,但与此同时也担心乔如意会孤注一掷。

他觉得,乔如意其实跟行临是一类人,有股子狠劲,为了达成目的不顾一切。

散游在门口聚集成河似的,金色光亮得很。

沈确还是摸出了定魂哨,走到窗子前,正打算探身呢,一群散游就扑了过来,他及时缩回身体,这才避免毁容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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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魂哨吹起来……没动静。

沈确愕然之下吹了好几次,怎么都听不见声音。第一个念头就是:受潮了?

第二个念头:完了,行临怎么办?

但实际上沈确不知,定魂哨的哨声特殊,只是用在升卿身上,所以声音的波段只在升卿能听见的范围,人是听不见的。

所以定魂哨一响,游廊另一头的升卿就一下有了反应,它从昏昏欲睡中猛地惊醒,见乔如意识涣散,张口就狠狠咬了她一下。

这一下着实不轻。

源于乔如意之前对升卿的叮嘱。

她真心实意又很严肃地同升卿谈了一次,跟它说,如果见她昏睡不醒,务必要咬醒她。

刚开始升卿不搭理她,典型的那种你说什么我听不见的状态。后来乔如意抓了它三寸,老实了,听她说话了。

乔如意说,升卿,记住,这很重要。

就这样,乔如意被升卿给叫醒,出宅院时脑瓜子还涨呼呼的,但好在出宅院后被风好一通吹,倒也是清醒了。

主要是所相花的花香竟翻不过墙。

沈确也要跟着去,这是他同意帮她的条件,乔如意同意了。

只是瞧见那条金灿灿的“河”后一脸为难,“你这都疑似银河落门口了,要不你留宅子里?”

沈确着急忙慌的,“别想出尔反尔啊,我知道你能对付它们!”

怎么知道的呢?

沈确纯粹靠猜。

乔如意走上前,反手抽出腰间昆吾,笑说,“沈确,你直接承认我比你厉害就行了。”

沈确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比我厉害,能甩我好几条街。”

这个回答让乔如意十分满意,昆吾一亮,散游们竟也是吓得四处逃窜,门前的那条“银河”瞬间就干涸了。

事实上乔如意的确需要帮手,除沈确外,她又叫醒了陶姜和鱼人有、周别。

她想得通透,“我这个人自私,万一我遇上危险了,有你们在还能搭把手,这是一项危险的任务,我能留你们在宅子里享清福?”

陶姜却暗自跟沈确说,“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听她那么说,实际上她是怕留我们在宅子里,万一出什么事她无法顾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