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右手想要去触碰那冰冷的水晶棺椁剔透的盖面,指尖却在距离表面几厘米的地方剧烈地哆嗦起来,无论如何也无法再靠近一分。
他看着那具残破的、承受了难以想象痛苦的躯体,脑海里或许闪过了妹妹最后一次和他告别时,那带着点倔强又故作轻松的笑容。
“哥,等我回来。”
“…安…安琪…妹妹…”
他终于从齿缝里,挤出了那个破碎不堪的名字。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随即,他猛地低下头,额头重重抵在冰冷粗糙的棺材边缘,整个背脊剧烈地起伏着,像一头濒死的野兽,发出了压抑到极致、因而显得异常沉闷和痛苦的呜咽。
篝火依旧在噼啪作响,映照着青年崩溃颤抖的背影,和那具躺在水晶中,无声诉说着惨烈的遗体。
周围一片死寂,只有那压抑的、令人心碎的呜咽,在纳塔的夜风中飘散。
篝火旁陷入了一片死寂,唯有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和达达利亚压抑的呜咽在夜风中飘散。几位执行官的反应各不相同,却都笼罩在沉重的阴影下。
空低着头,不忍看向这一幕。
他也是哥哥,现在看到达达利亚这样,感触很深。
如果是妹妹的话…
空不敢想,当所有执行官都将注意力放在安琪身上时,他默默退下了。
罗莎琳玫红色的瞳孔死死盯着水晶棺椁,仿佛透过那残破的躯体,再次看到了稻妻天守阁那璀璨无匹的一刀,以及安琪背着她逃离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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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至冬的日子里两人相处的点滴…
她用疼痛逼迫自己维持冷静,但那微微颤抖的双手,却暴露了她内心几乎要炸裂的悲恸。
她欠下的命,再也还不上了…
“没能救下吗…”
桑多涅在感受到普隆尼亚被毁掉的时候心中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只是她一直没有说,期待着只是自己想多了。
现在看来,奇迹什么的,果然没有啊。
阿蕾奇诺见证过太多离别,但安琪…那个会给孩子们带去糖果和故事,眼神清澈如冬泉的年轻人…
她的死亡,在阿蕾奇诺的心中留下了同样的伤痕。
哥伦比娅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棺椁,又看看崩溃的达达利亚。
她手中吃了一半的烤肉早已掉落,烤肉的汁液在裙摆上晕开,她却没有在意。
“安琪…变得好安静…她以前,会对我笑的…”
她的声音空灵而困惑,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残忍,却比任何痛哭都更让人心头发涩。
卡皮塔诺,这位安琪的长官,这位巨人般的统帅依旧矗立在那里,厚重的头盔将他所有的情绪严密地封锁起来,仿佛一座沉默的冰山。
只有那背负在身后的、紧握的双拳,暴露了内心的波澜。
金属手套因极度用力而发出细微的“咯吱”声,指关节处的甲片甚至微微变形。
他想起安琪第一次站在他面前,仰着头,眼神却无比坚定地说:“我打不过你,让我跟着你吧…”
他将她磨砺得更加锋利,也将她磨砺得更加成熟…
胜利的代价如此残酷,那份沉重的愧疚如同最寒冷的坚冰,在他的心防上,凿开了一道无声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