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莎琳只是静静看着，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周身的寒气似乎更重了些。

基尼奇的目光死死锁在荧手中那柄流光溢彩的长剑上，他的喉咙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下颌线绷紧如岩石。

那是一种被巨大空洞吞噬后的、近乎麻木的刺痛。

现场再没有了姐姐的身影，他…最后甚至连一声道别都没有好好跟姐姐说一声…

所有的呐喊、挣扎、不甘，在既成事实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阿乔很难过，整个龙都不好了，但它还是按照姐姐说的，过来尝试开导一下基尼奇。

只是它都还没开口就看到基尼奇已经自己擦干了眼泪，看样子，他似乎已经自己调整过来了。

在周围所有人的注视下，基尼奇最终极轻地、几乎不可闻地吸了一口气，气息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将眼神中的波澜被强行抚平，只余下一种沉重的、一瞬之间催生的疲惫。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从长剑上移开，缓缓投向远方，紧握的拳头指节泛白，却又一点点、极其克制地松开。

基尼奇是一个擅长控制自己情绪的人，他的心很痛，但这不意味着他要在这里表现出来。

所有的悲恸与嘶吼，都化作了沉默的重量，沉淀在他挺直的脊梁里。

……

稍早些时候，枫丹城，海露港。

菲黛儿在这里遇到了像是早就等待在这里的菲米尼，菲米尼一个人站在海边，当菲黛儿靠近的时候，他像是察觉到什么一样，慢慢转过身来。

“姐姐。”菲米尼的声音很轻，几乎要被海浪声淹没。

“菲米尼？”菲黛儿走近，脸上带着些许惊讶和了然：“你怎么在这里？”

她习惯性地想伸手去拂掉他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动作却在半途停住，因为她看清了弟弟眼中不同寻常的情绪。

在旅行者去纳塔的这段时间，菲黛儿经常都会去壁炉之家。

和其余壁炉之家的孩子们不一样，林尼、琳妮特和菲米尼三人住在别的地方，菲黛儿经常都会去做客。

给他们做好吃的，和他们聊聊天。

因为菲米尼是自己的弟弟，所以自然而然，林尼和琳妮特也喊自己姐姐。

在面对自己的时候，菲米尼虽然同样会害羞，但相比起之前已经好了很多。

菲米尼没有回答姐姐的问题，他从身后拿出了一个不大但看起来沉甸甸的防水背包，递了过来。

他的动作有些僵硬，目光低垂，避开菲黛儿的直视。

“这里面…有一些枫丹特制的伤药，效果比市面上的好，还有你喜欢的海露花糖，听说…纳塔那边很干燥，还有一些…潜水时用的高效滤芯，也许…也许能用上。”

他语速很慢，声音低沉，每个词都像是仔细斟酌过，却依旧掩饰不住那份笨拙的关切。

菲黛儿接过背包，指尖感受到那份重量，心里微微一酸。

她的身份在菲米尼他们这里不是什么秘密，不知道菲米尼是怎么知道自己要离开的，还提前准备好了这些东西。

这个弟弟，虽然话不多，但心是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