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良玉瞪着她,大有徐青玉敢说出“心上人”三个字就拿鞭子抽她的意思,徐青玉无心恋战,手落在傅闻山后腰位置往前一推。
傅闻山脚下踉跄,抓紧盲杖,却险些撞到迎面的徐良玉身上。
徐良玉立刻抓住傅闻山的手,傅闻山脸色微变,万没料到徐青玉如此不要脸,竟然把他往女人怀里推,刚才那一盆水的旧恨未消,眼下又添上一笔新债。
他不动声色的抽回自己的手来,看向眼前这模糊的消瘦身影,“你是……”
这女子…又是谁?
听声音完全辨别不出。
可她显然认识他。
徐良玉开始牵着自己衣角扭扭捏捏,徐青玉暗道萨摩耶真是媚眼抛给瞎子看,傅闻山眼睛不好,她就算装得再娇羞也是白搭!
徐青玉急着脚底抹油,料定徐良玉见了心上人一定会使出浑身功夫将其缠上,因而她笑着说道:“这是徐家小姐,很是仰慕傅将军。说起来你们两家还有渊源,徐小姐的父亲曾在大人帐下效力,两家还是故交呢。”
徐良玉面上一抹红霞,只觉得一颗心“噗通噗通”狂跳,盯着那人愣是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故交之女?
哪个故交之女?
傅闻山微微一愣,但又觉徐青玉满嘴谎言,此事还不知真假,又听得那徐青玉的声音在耳畔说道:“徐小姐刚刚在河边丢失了一支发簪,先前还让我陪同去找呢,正好傅大人来了——”
啊?
有吗?
她啥时候丢发簪了?
可看着徐青玉在背后挤眉弄眼,徐良玉恍恍惚惚的接口:“对…对…我在…河边…丢了簪子…我…我一个人害怕…能不能请傅大人陪小女同去?”
傅闻山半天也想不起眼前这女子是谁,但想着这人跟徐青玉认识,或许两人是一伙的,因而便没了耐心,“这位姑娘,我双目盲疾,无法视物,更无法陪你去找簪子。”
“你的眼睛——”徐良玉似乎这才看见傅闻山手里的盲杖,当下愣在原地许久,不知怎的,话一出口就开始哽咽,“我听父亲说,你去年在北边战场受了重伤,但我不知…你伤了眼睛。”
徐良玉语气里的颤意倒是让傅闻山一怔,听她说起父亲,傅闻山问了一句:“令尊是——”
徐良玉有些失望。
原来傅闻山根本不记得她。
“我是徐良玉。家父乃通州巡检使徐有光,曾跟着大人在北境一起出生入死。两年前父亲任职通州,我们全家也跟着搬了过来。我在北境的时候,见过大人的。大人不记得了吗?”
傅闻山心中一凝。
他记得徐有光。
他也当然记得徐良玉。
沈维桢的未婚妻——
可这两人或许已经要成亲,徐良玉怎会不远千里跑到京都来,甚至跟这个徐青玉搅到一起?
难不成徐家真和沈家退了亲?
“我记得你。”傅闻山侧耳听着那人的动静,确保徐青玉没有偷溜离开,“我记得你和沈家定亲——”
一提起沈家,徐良玉顿时撇清关系,“我和沈维桢已经退婚。”
傅闻山面色不虞,“为何?”
难道是徐家终究嫌弃沈维桢那家伙的心疾?
为何?
徐良玉轻咬贝齿,看着眼前人的那双眼睛。
曾几何时,他是如此意气风发,眼睛里更是神采飞扬。
可眼下的他,犹如一头困兽,只留一片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