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春成仿佛听不出徐青玉的阴阳怪气,反而真诚向她道谢:“多谢青玉姑娘。”
徐良玉略有深意的看向徐青玉,瘪瘪嘴,“真没意思。”
这一路跟了四五天,徐良玉早就看不惯那姓廖的老东西把徐青玉当奴才使。本想趁着刚才那机会给徐青玉抬脸,哪儿知这丫头竟是个实心眼的!
几个人蹭着徐良玉的那张勘合文书入住驿站,等人陆陆续续回了房间,廖桂山越想越气,“那死丫头到底什么来历?瞧她那马车倒是上等货色,可一路上蹭吃蹭喝,连五十个铜板都要赚…有这么个人跟着…我总觉得心里不安…”
廖春成就道:“刚才那狱卒核验过她的文书,我去打听一番。”
片刻,廖春成回来了,他给那狱卒塞了不少银子才问出来,廖桂山听得眼皮直跳,连声音都颤抖了一分,“你说那丫头是…是…通州徐巡检使的女儿?”
“徐…许…”廖桂山登时反应过来,又想起徐青玉那似笑非笑的模样,他拍着大腿咒骂,“那死丫头!故意整我们呢!”
他连周贤都带着骂,“那姓周的老东西,带个丫头上路是几个意思?我看八成是他相好才对!看我回去不好好收拾他一回!咱家这次可被他害得够惨!”
“父亲……”廖春成按住父亲,“节骨眼上,押送大军很快要到这里。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
也是这个道理。
廖桂山被儿子开解了几句,面色好转,一扭头却见儿子坐在旁边蹙眉神游,“怎么了?”
“父亲。”廖春成想起刚才在楼下所见所闻,欲言又止,半晌才道,“刚才驿站里来了一位贵人,很年轻,眼睛好像有问题,但一身的杀伐之气…光是瞧一眼我都觉得身上一股凉意…”
“我瞧那狱卒对他十分恭敬和惧怕。”
“我向狱卒打听,狱卒什么都不肯说,一副怕事的样子。想来是京都那边来了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廖桂山他们定在京都驿站这个地方和押送队伍接头,本想来个偷梁换柱,关键时刻突然杀出个权贵人物,这让廖桂山瞬间变成惊弓之鸟。
“会不会是…来查岁办之事的?”
“不会。”廖春成摇头,“岁办还未进宫,应该还没有人发现。我倒瞧着…他只是经过这里。”
说罢他又自嘲一笑,“难道是我杯弓蛇影?”
“关键时刻,不得不慎重。”廖桂山心里打鼓,“万一我们那事情被他发现…”
廖桂山是惊弓之鸟,作势翻身要起,“你去把周贤叫过来,还有那个徐青玉…周贤不是说她足智多谋吗,那就叫她来出主意。”他说这话自然是有心为难徐青玉。
老的收拾不了,还收拾不了小的吗?
“青玉姑娘好像跟那位徐小姐打马出去了,说是去附近转转——”
“都火烧眉毛了?还有心情出去游山玩水!”廖桂山开始吹胡子瞪眼,“我就知道这姓周的指望不上,他带的人也指望不上!他娘的,这老东西真是猪油蒙了心,刀都快落脖子上了,他还把姘头带出来!”
廖春成不赞同道:“父亲,青玉姑娘不是这种人!”
“那好端端的,他带个女人做什么?难不成这小娘儿们还能帮咱们解决这事儿?”廖桂山一想起徐青玉那样儿就来气,“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连骑马都不会!分明就是个累赘!”
廖春成答不上来。
“罢了,先让周贤过来,陈大监他们这几日就要抵达驿站,这期间万不能出任何变故。咱先摸摸这人的身份。”
夜色沉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