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国公府外,风卷着尘土打在朱红府门上,发出呜呜声响。
靖安军的黑色甲胄在日头下泛着冷光,弩箭对准府门,
每一个军卒都挺拔如松,
连呼吸都透着肃杀,将国公府围得水泄不通。
成国公朱景明站在门内,锦袍上绣着的金线,此刻却被他攥得皱起。
他身后侍卫们虽也握着刀,
却个个眼神闪烁,不敢与门外的靖安军对视,
一千军卒列阵的气势,绝非府中几十侍卫能抗衡。
“赵烈!你好大的胆子!”
朱景明往前一步,声音洪亮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发颤,
“本公乃开国勋贵,世代忠良,你凭什么围我国公府?
不过是林青手下一条狗,也敢在本公门前耀武扬威?”
赵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没有半分退让:
“国公爷,末将只是奉旨行事,
靖国公有令,在逆党案查清前,任何人不得进出国公府,还请国公爷莫要为难末将。”
“逆党?”
朱景明眉头猛地一挑,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依旧强硬,
“什么逆党案?与本公有何干系?
林青他敢污蔑勋贵,就不怕先帝在天有灵,治他个以下犯上之罪?”
他嘴上骂得狠,心里却十分慌乱,
最近京中不太平,柳长风那边传来消息说长乐宫出事,
他本就心焦,如今林青突然派人围府,难不成是哪里露了马脚?
可武老三的尸体不是沉在荒井了吗?
陈禄陈福也按计划替换了,怎么还会牵扯到他?
“国公爷是否与逆党有关,查过便知。”
赵烈不再跟他废话,抬手对着身后的军卒扬了扬,
“加强戒备,任何人靠近,格杀勿论!”
军卒们轰然应诺,手中的弩箭又往前递了半寸,
反射的光落在朱景明脸上,让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他看着门外密不透风的军阵,心里洪流如潮水般往上涌,
林青向来行事缜密,若不是握了实据,绝不会贸然围他的府第。
“你们等着!”
朱景明强撑着气势,转身往府内走,
“本公这就进宫面圣,倒要看看林青是如何在陛下面前构陷忠良的!”
可他刚走两步,就听得府外传来一阵沉稳的马蹄声,
不同于靖安军的整齐步伐,
这马蹄声虽慢,却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上,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朱景明的脚步顿住,猛地回头,
只见一支小队从街角拐出,为首的人身穿国公朝服,腰佩玉带,正是靖国公林青。
他翻身下马,黑色朝服扫过地上尘土,却依旧身姿挺拔,
目光锐利如刀,径直朝着府门走来。
“成国公,何必急着走?”
林青的声音隔着府门传来,平静却带着穿透力,
“本公今日来,就是要跟你算笔账。”
朱景明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他攥紧袖袍,却还是强装镇定:
“林青!你擅围勋贵府邸,已是大罪,还敢上门挑衅?”
林青没理会他的叫嚣,对着赵烈颔首。
赵烈立刻上前,示意军卒打开府门的一道缝隙,让林青单独进入。
府门打开,又迅速关上,将外面的军卒与府内的侍卫隔绝开来。
林青站在朱景明面前,从怀中掏出一叠纸,
最上面是武老三的尸身勘验记录,下面压着那半块墨色梅花佩的拓印,还有陈禄陈福同乡的证词。
他将纸递到朱景明面前,语气冷得像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