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定了定神,也跟着点头:“她是该成婚了,过完年我仔细翻翻库房,咱们得备上一份丰厚些的贺礼。”
虞瑾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因为是准儿媳,曾经一度,她是拿那姑娘当自己人来看的。
平心而论,这么好的儿媳飞了,她心里迄今多少还有点不得劲。
但理智的一面,她觉得现在这样的结果很好。
因为——
如果虞瑾嫁得不好,她会觉得是受了她儿子的坑害,毁了这姑娘一辈子。
现在虞瑾找了个各方面都比自家儿子强的,他们也就不必再惦记,觉得亏欠虞家了。
“嗯。”凌致远表示赞同。
年节之前,各衙门的公务都要处理完,不把尾巴留到新的一年,最近很是忙碌。
饭毕,凌致远还要去外院书房处理一些公务,就和凌木南一道出来。
父子俩走在花园回廊上,一前一后。
半途,凌致远放慢脚步。
凌木南低着头,不知不觉与他并肩后才诧异抬眸。
凌致远面露无奈:“我早就与你说过,虞家阿瑾,是不会走回头路的,我以为你听进去了。”
“不是……”凌木南矢口否认,略显慌张,“我从没这么想过……”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给虞瑾造成任何困扰,可越是这样,越有欲盖弥彰之嫌。
凌木南张了张嘴,一时又是词穷。
“我知道你不会再去打扰她,但你自己的人生也还很长,你也要往前走。”凌致远握住他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语重心长:“你要将过去完全放下了,才能继续往前走。”
面对父亲的关切,凌木南心中莫名生出一些委屈来。
可是——
他已经不是一个可以肆意任性,要求父母为他人生埋单、铺路的孩子了。
所以,他只是努力克制着,扯动嘴角,笑了下:“父亲,我知道的。”
他的表情真诚,说出口的每个字,都像是一把尖刀,拉得嗓子生疼:“宣睦他……很好!我会盼着虞瑾好的,希望他们喜结连理后,余生能够安稳顺遂,儿孙。满堂。”
前世,他亏欠的,永远没可能偿还,只能盼着她能从别处得一份圆满。
他确实没想到,虞瑾这辈子的夫君会是宣睦。
但——
宣睦,真的很好。
他也一定,能将虞瑾护得很好。
凌致远还算了解自己这儿子,凌木南的保证,他是信的。
可是他口口声声都在说虞瑾,却避而不谈他自己的事。
“你……”凌致远心里着急。
但又觉得,这个节骨眼上,他这儿子应该更需要冷静,自己说的他未必能听进去。
最后,他便什么都没说。
父子俩走进前院就分到扬鞭,去了各自的书房。
一夜无事,次日。
早朝过后,皇帝准允英国公府改立世子的圣旨送往国公府。
这一天一夜,这一家人心思各异,却同样的心里不踏实。
故而,出来接旨时,每个人脸上多少都透着几分憔悴。
英国公虽然半瘫,也要被家人抬来前院,跪在凛凛北风中,亲自接旨。
皇帝不曾为难,他们想要宣恒做世子,直接准了。
内官宣读完圣旨,英国公行动不便,宣恒跪地代替他捧过圣旨,心中难免激荡,面上却表现得极是谦卑。
内官态度倨傲,却是笑得满面春风:“还有四年前贵府为车骑将军请封世子的旧圣旨,还请交还,由咱家一并带回,复命。”
国公夫人被况嬷嬷搀扶起身,邀请道:“是。圣旨供奉在祠堂,老身这就派人去请。来回需要时间,此处风大,请公公移步厅上,喝一杯热茶罢!”
“多谢国公夫人好意,咱家着急回去复命,就不叨扰了,请您府上下人快跑两步,尽快取来就是。”内官揣着手,站立不动。
一座空架子的所谓国公府,和一家子的乌合之众……
而内官对他们这般态度,更多也是有些瞧不上他们的行事。
国公夫人已经多少年没被人这样下过面子,即使人老成精,表情也依稀有点不好看了。
而且,内官不肯移步入府,他们一家子就都要陪着一起等。
英国公被几个下人合力搀扶起身,整个人都颤巍巍的。
“瞧瞧咱家这记性。”然后,内官微笑对他说道:“老国公,陛下这里另有一事,叫询问一下您的意见。”
“车骑将军与您府上同姓,昨日宣二爷勒令他改姓,好像说是你们两家既非同宗,车骑将军再姓宣会冲撞了府上。”
“车骑将军深以为然,后来特意面圣,说是叫问问贵府,你们若是不介意,可以将他记在宣崎将军那一支名下。”
“不知……国公爷您意下如何?”
? ?一更。
? 渣男:宣睦他……很好!
? 阿瑾:我以为这该是我的词……
? 庄林:传说中来自前夫哥的肯定?
? 世子:滚!恶心巴拉……啊啊啊,媳妇儿怎么办,他这一嗓子,我觉得我人都被他说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