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但在场的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小阿岁虽然从他那里拿回了阎王的魂识，却不代表跟他就两清了，听他临走还要威胁自己，当即跳起来就要朝对方蹦过去，

“你说不回就不回？阿岁偏要回去！气死你！”

四岁半，正是叛逆的年纪。

可惜小阿岁刚跳到一半，在半空就被姜栩栩一把捞住腋下，抱回来的同时数道带着金光的流火朝他而去。

她给冥鄢和易盏面子让他离开，但不代表可以让他随随便便离开。

嵇犹原本因着小阿岁的话面色复杂，直到眼前被流火笼罩时终于微微拧眉。

众人便见栩栩的流火吞没那人的同时，裂缝也在同时关闭。

在场众人包括易盏和冥鄢在内都没有任何表示。

毕竟众所周知，姜栩栩看似冷淡，实则最不好惹。

更别说，嵇犹这一趟险些伤了姜淮。

小阿岁在看到栩栩出手后也瞬间停止了乱蹬的双腿，就那样被她抱着，直到属于嵇犹的气息彻底消失，才被姜栩栩放玩具似的放回地上。

小阿岁回到地面，却是啪叽一下往地上一坐，就那么发起呆来。

阎王适时踱步过去，大猫蹭着阿岁的肩膀走到她身后任由她靠着，安静无言。

闻人白依本就不擅长带崽，眼见着没自己什么事，便打算先离开。

离开前不忘看一眼姜淮，忽然问，

“你如今也可使用灵力，若是想要提升自己的修为，看在你是我外孙的份上，我可以抽空，教导教导你。”

嗯，像当初教导栩栩那样。

姜淮虽然没在外婆的领域领教过，但也听说过栩栩跟着外婆学习那两年是怎么过来的。

脸上微笑不变，他只温声表示，

“虽然很想跟外婆学习，但我在京市的事务太多，大概是没办法跟着您修炼了。”

说到最后，语气略带了些许小遗憾。

闻人白依闻言挑眉，也没勉强。

带着闻人九枵先一步离开，姜栩栩也没有第一时间解除领域，而是看着地上坐着的小阿岁，半晌问她，

“听到嵇犹说的那些话，你还是想回去吗？”

就见地上的小人儿仰起脑袋，小脸倔强，

“阿岁不信他。”

姜栩栩闻言蹲下身子，清凌凌的眸子平视她的眼睛，“那我呢？你信我么？”

小阿岁当即就不说话了。

栩栩是她在这个世界的好朋友，她当然是信她的。

可是……

“阿岁要听师父说……”小阿岁低下脑袋，倔强地坚持着。

姜栩栩心里对于这样的答案并不意外。

因为换做是她，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如嵇犹所说，阿岁的师父将她带到异世，为她修补残魂，将她养成，又送她与家人团聚。

无论是师生还是亲缘，羁绊已成，就再也难以割舍。

心中明了，姜栩栩也不再多言，

“那你就回去。”

听到她这话，小阿岁眼眸唰一下亮了起来，眼巴巴看着她，

“阿岁还可以回去吗？”

那只坏鱿鱼都跑掉了。

姜栩栩便伸手，掌心轻抚她的发顶，声音清缓却认真，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你想回，就能回。”

她说着，扭头，忽然看向另一边的冥鄢和易盏，眼眸微眯，“对吧？”

毕竟嵇犹是在这两人担保下放跑的。

他们既然把人放跑，那后面的事情，也该由他们负责。

姜栩栩记得，地府忘川就有一枝扶桑枝。

易盏能穿梭时空从异世来回自如，也是通过地府的扶桑枝。

小阿岁显然也想到了易盏在她原本的世界出现过，当即也刷拉一下，扭头，乌溜溜的眼睛紧紧盯住两人。

冥鄢、易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