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朗的心脏猛地缩紧,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
噗!噗!噗!
几声轻微得几乎被雨声吞没的脆响传来。
洛朗感觉胸口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狠狠撞击了三下,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向后踉跄,雨伞脱手飞出。
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到鲜血正迅速从胸前蔓延开来,染红了衣服,也染红了那个装着硬盘的内袋。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视线开始模糊,身体重重地向后倒在冰冷湿滑的泥水地里,最后映入眼帘的,是那辆摩托车毫不停留地甩尾,加速,消失在浓密的雨幕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几乎在同一时刻!
“目标倒地!重复,目标倒地!”街道两侧的阴影里,耳麦中传来压抑的惊呼。
“狐狸一号,上去确认!其他人掩护!”陈少山小组的现场指挥官低声下令,心中却猛地一沉,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攥住了他。
两名队员如同猎豹般从藏身处冲出,扑向倒在血泊中的洛朗。
然而,就在他们距离尸体还有十几米时——哒哒哒哒哒!!!
狂暴的自动步枪射击声骤然撕裂了雨夜的宁静!子弹如同灼热的钢铁风暴,从街道两侧建筑物的窗口和屋顶疯狂倾泻而下!瞬间就将那两名队员和洛朗的尸体所在区域完全覆盖!
“陷阱!是陷阱!找掩护!”指挥官在枪林弹雨中嘶吼,一边狼狈地翻滚到一辆废弃卡车后面,子弹噼里啪啦地打在车身上,火花四溅。
“狐狸一号中弹!操!我的腿”
“狐狸三号被压制在左侧墙角!需要支援!”
通讯频道里瞬间充斥着急促的呼喊、痛苦的呻吟和激烈的交火声。
不远处,伪装成破烂货车的指挥车内。
陈少山盯着屏幕上由队员头盔摄像头传回的、剧烈晃动的混乱画面——枪口焰、飞溅的雨水、同伴倒下的身影、以及窗外密集的弹雨——他的脸色铁青,拳头攥得指节发白。
“牧羊人…”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
对方不仅精准地预判了他们的交接点和时间,抢先一步清除了最关键的人证,更布下了一个完美的死亡陷阱,要将他最精锐的行动小队一口吃掉!
“头儿!火力太猛了!我们被交叉火力锁死!至少有三个重火力点!像是专业佣兵!”现场指挥官的声音夹杂着爆炸声和喘息声传来。
陈少山猛地一拳砸在控制台上:“不惜一切代价!突围!立刻!命令所有单位,自由开火,撕开一个口子,撤!现在!”
瞬间,街道上的战斗从激烈的交火升级为纯粹的血肉熔炉。
“烟雾弹!cover me!”一名代号“灰狼”的队员嘶吼着,猛地从一辆烧焦的汽车残骸后跃出,手中步枪喷吐火舌,精准地点射向左侧二楼一个正在疯狂扫射的窗口,成功压制了对方一秒。
另一名队员趁机甩出两颗烟雾弹,灰白色的浓烟嘶嘶作响,迅速弥漫开来,试图吞噬街道。
但这掩护脆弱的可怜。
“小心RPG!”有人尖叫。
咻——!轰!
一辆被当作掩体的废弃皮卡被火箭弹直接命中,瞬间化作一团燃烧的铁屑和碎片,巨大的冲击波将附近两名队员狠狠掀飞出去,重重砸在湿漉漉的墙壁上,不再动弹。
“山猫!毒刺!”指挥官的声音带着撕裂般的痛楚,但那两名队员的耳机里只剩下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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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停下!冲过去!”另一名队员“红兔”红着眼睛,用通用机枪对着右侧屋顶的火力点进行压制性扫射,弹壳如同瀑布般从他枪侧抛出,掉在泥水里叮当作响,子弹打在混凝土上,溅起一串串碎屑,暂时逼退了那个枪手。
趁着这短暂的间隙,剩余还能动的四五个人,两人一组,架起那名腿部中弹、流血不止的伤员“手术刀”,玩命般地沿着烟雾边缘向预定的撤退小巷冲去,子弹在他们耳边尖啸,不断有跳弹击中身边的墙壁和地面。
“我操你妈!”“红兔”打光了最后一个弹链,直接把沉重的机枪当成铁棍砸向一个从巷口冒出来的敌人,随即拔出佩枪连续射击。
每一步都踩着泥泞和可能同伴的血水,每一次呼吸都混合着硝烟、雨水和血腥味,他们几乎是用身体硬生生撞开了深瞳安保部队匆忙间组织的薄弱拦截,消失在了错综复杂、黑暗如迷宫般的小巷深处。
指挥车内。
司机听着耳机里混乱的汇报和逐渐远去的枪声,毫不犹豫地挂上倒挡,破烂的货车轮胎在泥地里疯狂空转了几下,随即猛地向后窜去,试图尽快离开这片杀戮街区。
车厢内,陈少山死死盯着屏幕上最后传回的、剧烈晃动后最终陷入黑暗的摄像头画面(来自阵亡队员),以及代表幸存队员生命信号的几个光点正艰难地向城市深处移动,他的下颌线绷得像钢铁一样紧。
就在这时——
砰!哐啷——!
一声截然不同的、极其清脆又沉重的撞击声猛地响起!并非来自车外混乱的流弹,更像是某种精准的、蓄意的点射!
指挥车侧方那扇经过强化的防弹玻璃窗应声爆裂!整面玻璃没有碎裂脱落,而是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瞬间内部结构瓦解,变成无数颗粒状的碎渣,如同冰雹般向内炸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