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老夫人彻底醒了。
急怒之下,将桌上的茶壶掀翻在地。
“你说什么胡话!”
“老夫人,是真的。”吴嬷嬷抬起头来,“私用凤凰纹样可是大不敬,若非是皇后娘娘赏赐,姜氏哪里敢自作主张,岂非是愚蠢?”
元老夫人脸色一白。
没错。
自大雍建国以来,除了中宫皇后和一品诰命夫人,其他女子身上不可绣凤凰图纹。
难道是宫里有意,加封姜氏为一品?
…这怎么可能!
将军府已无往日繁荣,姜绾又无利于社稷之大功,凭什么能被册封一品?
可若非如此,皇后怎么会赏赐她绣有凤凰纹样的衣料?
皇后最是端庄重礼,即便再宠爱姜绾,也不会为了她逾越宫规。
元老夫人心乱如麻。
“这狡猾的姜氏,一定是用什么花言巧语迷惑了皇后!”吴嬷嬷道,“您忘了,从前她进献的那株珊瑚,也讨了陛下好大的欢心,连不近人情的太子与公主也同她交好,能做到这份上,实在是太有心机了!”
“若任由她这么下去,过两日,说不定就是加封诰命的圣旨了啊!”
元老夫人咬着牙,心中惊怒到了极点。
姜绾算什么东西,凭什么与自己平起平坐?
她从前便忤逆不孝,不将自己放在眼里,若是同为一品,岂非要骑到她头上?
“不可能,她一辈子也别想!”
元老夫人怒声,一张脸黑沉沉的。
踌躇片刻后,她终于道:“给季府的梅香传信,我有事要她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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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府。
梅香自打到了季府,便和其他奴仆一样,每日领着差使。
虽说姜绾派人来是照顾季嵘的,但季嵘近旁有季家小厮照料,轮不上她们,她只负责烧水,洒扫这种杂活。
梅香心思活络。
元老夫人也是看中她这一点,才将她从人牙手中买下,她伪装成常嬷嬷的侄女接近行止院。
一来二去,梅香当真发现了两处不寻常。
一是同行的丫鬟,绣玉。
绣玉不仅性情古怪,还行踪神秘,整日看不见人影,季府管家从来不给她分配差使。
还有一次,梅香看见她从季淮川的房间里出来,神神秘秘的,一定有问题。
再有,就是宫里派来的那位太医。
季府为太医独辟了一处院子,看守森严,不许人随意靠近。
说是陛下派他来医治季嵘,但据梅香观察,这位太医亲自去看季嵘的次数屈指可数,多数是派小厮去送药了事。
哪里有这样诊病的大夫,还是太医,未免太过敷衍了。
而且梅香有一次从绣玉口中听到,这位太医姓靳,根本不是什么孙太医。
绣玉说完便捂住了嘴,显然是不小心说漏的。
梅香听从元老夫人的吩咐,不敢轻易传信,只将这些疑惑记在了心里。
直到这日,她接到了消息,常嬷嬷竟然主动约她见面。
梅香很兴奋,她急于将自己的发现禀告给元老夫人,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她记下了纸上的时间与地点,刚要将纸条扔进火盆,突然有丫鬟进门叫她,说是季嵘院中急着要热水。
梅香顺手将纸条压在枕下,跟着走了出去。
应付之后匆忙回屋,见纸条在枕头下完好无损,才松了口气,扔进火盆烧了,出门去洒扫了。
房门阖上的下一刻,檐下的阴影处跳下一人。
阿四嗤笑一声,利落地翻窗离去。
姜绾在那日的信上,吩咐他盯紧梅香。
他跟了几日,总算看到这丫头露出了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