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神情微敛:“明知隐患在京城中,陛下也不打算追查么?”
“我总觉得,陛下隐约知道是何人所谓,而且对此人心存信任,有把握不会造成大乱,才会选择敷衍了事。”
姜临渊叹气,拍了拍姜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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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替你舅舅鸣不平,好在他病情平复,很快就能回府了,到时我替他请更好的大夫,不管他得了什么病,一定会医好他。”
“至于其他…陛下态度明显,你就不要坚持了。”
他压低了声音。
“大不了我们私下调查,为他出了这口气就是。”
姜绾默然。
姜临渊所言句句在理,可他不知道,她要做的事,唯有景元帝能达成。
她顺从道:“我知道了,父亲。”
姜临渊点了点头,转身走向了宴席。
姜绾站在原地,笑意渐渐淡了下去。
很快,裴棠的生辰宴就要开始了。
裴棠身着一席团蝶百花凤尾裙,头戴一副红宝石石榴头面,行走间摇曳生魂,明媚动人。
显然,是皇后娘娘刻意为她装扮过的。
身为景元帝最宠爱的女儿,又是今日宴席的主人,她在万众瞩目下入殿,与裴玄二人分坐在帝后下首。
另一侧,依次坐着嫔妃和几位皇子,公主。
姜绾抬眸,目光落在几人身上。
裴锋坐在云贵妃身后,面色沉郁。
自从太医宣布他脸上的疤无法根除后,他整个人就如泄了气般。
从前追随他的朝臣知道他登基无望后,也渐渐抛弃了他,裴锋自暴自弃,甚少出来见人。
他邻座的裴熙却很活泼,一双眼睛滴溜溜地朝席间张望着,不知在打量着什么。
云贵妃斜了他一眼,他才收敛了神色,摆出了端庄的坐姿。
裴瑾坐在他对面,微微垂着头,如从前一般沉默寡言。
前阵子他插手客商一事,景元帝察觉到了他和大理寺卿的关系,对他多有冷落。
想来他的日子也不好过,更顾不得在狱中的宋庭月了。
姜绾心中讪笑。
隐约感到身侧投来一道阴冷的目光。
她转头看去,对上了顾玉容愤愤的双眸。
许是经元老夫人警告过,顾玉容没再当众生事,虽然盯着姜绾的眼中难掩怨毒,但仍旧老老实实坐在原处,不敢乱来。
这种没有实质威胁的恨意,姜绾直接忽视了。
她看向前侧的元老夫人,低声道:“祖母,听说前几日又有御史弹劾了将军,说他看守虎符不力,昏聩无能。”
“御史们总是满口酸话,挑人错处。”元老夫人也知道此事,闻言冷声道,“子豫已经上交虎符了,他们还想如何?”
“御史上谏君主,下纠百官,不能轻易得罪。”
姜绾指向云贵妃下首。
“您看,那是许御史的妻子,章氏。许御史正得圣心,说的话很有分量。”
“我已经和尚书府的孙夫人打好招呼了,让她引荐我与章氏结交一番,若能同她处好关系,想必那些御史对将军也能嘴下留情。”
元老夫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
或许是与许家的婚事将成,云贵妃特意将许家女眷的位置安排在自己身旁,十分照顾。
许家身为御史之首,在言官中地位举足轻重,元老夫人当然清楚。
再加上许家女儿与三皇子婚事在即,更添一份尊崇。
元老夫人瞥了眼姜绾,耸搭着眼皮道:“不必了。”
她才不信,姜绾会为了宋子豫去与人结交。
就算真的结交了,也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以姜绾的狡猾,三言两句,就能给子豫再添上几条罪名,到时将军府更是雪上加霜。
元老夫人一边盘算,一边感慨着自己来对了。
顾玉容倒是其次,今日最重要的是看住姜绾,不能让她乱说话。
元老夫人道:“我突然想起来,今日随身带着的保心丹落在马车里了,马上到了该服药的时候了,你走一趟拿来吧。”
姜绾心知这是想支开自己,她点头道:“祖母,我这就去。”接着便起身离开了。
元老夫人见她乖乖走了,心里放松了下来。
至于姜绾提起的章氏…
她从前没往这方面想过,如今一经提醒,若是能与许家处好关系,对将军府的确有益无害。
今日既遇上了,便是个示好的机会。
元老夫人思忖片刻,对着吴嬷嬷道:“岁数大了,吃不惯甜食,将我桌上这盘鲜花牛乳糕给许家小姐送去,小姑娘最爱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