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从宫里回来,这个时候来找我问边州的事……是不是边关出事了?!”
贺然的心,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了起来。
母亲在信里,什么都没说,只字未提边关的战况。
可这么多年,她们从未回京过年!
现在想来,那封信里看似平常的家书,字里行间,竟都透着一股欲盖弥彰的仓皇!
一定是出了天大的事!
看着贺然血色尽失的脸,孟时岚摇了摇头,眼中也满是沉重的忧虑。
“边关确实来了八百里加急军报。”
她的声音很轻,却足以让贺然的心沉入谷底。
“但我不知道具体内容,我只看到了陛下脸上的惊慌。”
“周从显……”
孟时岚的声音,艰涩了几分。
“他离京,已经一个多月了。”
“这一个多月里,我没有收到他任何的只言片语。”
她顿了顿,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不知道,是路上耽搁了,没寄到。还是……他根本,就没给我寄。”
最后那句话,轻得像一声叹息,消散在寂静的夜里。
接下来的几日。
京城一片太平,仿佛什么都未发生过。
宫里传出的消息,只说陛下偶感风寒,取消了早朝。
北境的八百里加急,像一颗投入深海的石子,没有激起任何波澜,一丝一毫的风声都没有透露出来。
可越是这样,孟时岚的心,就越是不安。
暴风雨来临之前,总是格外的平静。
倒是她在皇后生辰宴上的那番举动,彻底让她在京城贵妇圈里“名声大噪”。
人人都说,镇国公府新认回来的这位孟小姐,真是好大的胆子,好硬的骨头。
这人还没过门呢,就敢在皇后娘娘的寿宴上,当着命妇们的面,把自己的未来婆母给得罪得死死的。
英国公府那位赵氏夫人,可是出了名的爱重脸面。
这下,梁子算是结下了。
不少人都在等着看好戏,想看看这位孟小姐,究竟要如何嫁入英国公府。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或者,她究竟还能不能嫁入英国公府。
对于这些流言蜚语,孟时岚一概不闻不问。
她所有的心神,都系在了那遥远的边关。
半个月后,贺家的车队,终于千里迢迢,抵达了京城。
孟时岚早就命人将贺家在京中的宅子打扫了出来,添置了全新的家什,被褥,器物。
当那一眼望不到头的车队,卷着一路风尘,缓缓出现在官道尽头时,孟时岚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贺母带着两个儿媳,并几个孙儿孙女,从当先的一辆马车上下来。
她们的脸上,满是长途跋涉的疲惫,可在看到孟时岚和早已等候在此的贺然时,还是强撑着露出了笑容。
“岚丫头,然丫头,让你们久等了。”贺母拉着她们的手,声音沙哑。
孟时岚的目光,却越过了她们,看向了那长长的车队。
那哪里是省亲的队伍。
马车上,除了简单的行李铺盖,更多的是一个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大箱子。
箱子的轮廓,分明是桌椅、柜子、甚至是拔步床的模样。
更有几辆车上,拉着的是黑漆漆的木匣,上面贴着封条。
那是……贺家的祠堂里,供奉的祖宗牌位。
这一刻,孟时岚只觉得浑身发冷。
这不是省亲。
这不是探望。
这是……举家避祸。
边关,怕是真的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