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时岚却一脸坚持,握住她的手,满眼真诚。
“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
“从显与我,即将大婚,两家便是一家人。”
“日后你我同在一屋檐下,你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
她刻意加重了“从显”与“大婚”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刺在宋积云的心上。
“再者说,若不请太医查个水落石出,岂不是坐实了我这米有问题?”
“这个罪名,我担不起,妹妹想必也不愿让我平白担着吧?”
孟时岚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占着理,又显着情。
你若不让查,就是心虚,就是诬告。
你若让查,太医一来,什么病症都无所遁形!
宋积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精彩纷呈。
她看着孟时岚那双清澈见底,却又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姐姐……说的是。”
宋积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身子摇摇欲坠。
她猛地咳嗽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今日之事,全是误会,是我这丫鬟不懂事,改日,我定当备上厚礼,亲自登门赔罪。”
说着,她不再看孟时一眼,转身便在丫鬟的搀扶下,几乎是落荒而逃。
围观的百姓的议论声大了些。
“我就说,镇国公府的铺子怎么会有问题。”
“这米我买了!我相信孟小姐的为人!”
一时间,原本只是看热闹的百姓们,竟纷纷涌进店里,争相购买。
孙掌柜和伙计们忙得脚不沾地,脸上却全是笑意。
孟时岚站在门口,看着眼前这番景象,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宋积云今日这一闹,非但没能败坏粮行的名声,反而成了一块金字招牌。
免费的,还效果奇佳。
只是。
她眼中的笑意渐渐敛去,变得深沉。
“阿娘!”
芙儿清脆的声音瞬间驱散了孟时岚心头的阴霾。
孟时岚快步上前,笑吟吟地牵起她的手。
“今儿怎么没去学堂?”
“阿娘都忙忘了,今儿学堂休沐呢。”
小姑娘牵着她的手,一蹦一跳地走进粮铺。
她在定县的时候,去粮仓玩儿过,所以她对粮食还算熟悉。
“阿娘,爹爹也休沐呢,他说带我去放纸鸢。”
孟时岚摸了下女儿的发顶,“那你爹爹呢?”
“他说说等会就来。”
说着,她又是满脸疑惑地看着阿娘。
“累赘是什么意思?”
孟时岚的目光一凛,“谁对你说的这话?”
芙儿瞬时就明白了这不是什么好话。
她的唇角一抿,笑眼弯弯地看着阿娘,“我是在别处听到的,阿娘别担心,现在没有人能冒犯我。”
她一边说胡,还生怕阿娘不相信一般重重地点了点头。
孟时岚的脸色软了下,弯下腰拥住女儿,目光却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