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妈妈，骂她是生不出儿子的母鸡，骂她身子不干净……

那时候，她年纪小，不懂不干净是什么意思。

后来……

妈妈要赚钱，他就不能打妈妈，于是开始打她，妈妈拦着，他就一起打……那些伤口，是真的疼啊。

她有一次腿都被踢断了，妈妈要送她去医院，爸爸也不让，非说自己能长好……

还有一次，她被打的都吐了，难受的厉害，半夜也发烧，也不让送去医院，她那次觉得自己都快要死了。

本来张保富也没打算让她上学的，是妈妈求了又求，最后说高中毕业的话，以后可以嫁的好一点，嫁妆也多一点，才让她去的。

她拼命地学习，哪怕天分不够，也很努力，就是为了让爸爸看到她的价值，怕中途给她撤学，怕成为下一个妈妈……

她也报过警，可这种家庭纠纷，再加上张保富是出了名的小混混，警察们也都不想怎么管，而报警的后果，就是更严重的殴打。

她被打怕了。

妈妈唯一能够为她做的，就是跟她一起被打。

她的人生字典中已经没有了反抗，只会一味的逆来顺受。

张可可想到这里，又想到了去年，妈妈最后跟她说的那句话：“可儿，我活着好累啊！”

后来，妈妈就跳楼自杀了。

她是被逼死的。

虽然张可可对那个女人，也没有什么感激，可她当时还是茫然的厉害。

果然，没有了妈妈，张保富更是变本加厉，甚至打算让她去卖，维持着他喝酒打牌的收入。

她拒绝了，甚至张保富在某次直接带了一个男人回家，那个人把她逼到了房间里，差一点就把她……

那天，是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才把那个人推走……

那人气的要回了钱，走了，张保富二话不说，拎着棍子把她打的没了半条命。

……

……

太多了。

被打的太多了。

多到已经数不清楚。

她人生十八年里，唯一感觉像是家的，只有在霍家的那半个月。

她还记得元旦那天，宁檬姐姐虽然不会做饭，但还是叫了一桌子的外卖，她鲜活的模样，就像是给她一潭死水里面，注入了生机。

让她贪然的想要就那么跟宁檬姐姐过一辈子。

可他又被放出来了。

说要打她也就算了，竟然还说要打姐姐……

张可可记得，姐姐说，要自己立起来。

她现在就立起来。

她不想挨打了，哪怕要为之付出惨烈的代价。

想到这里，她举起了打火机，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张保富的时候，一道声音从门口处传来：“住手！”

张可可一顿，就见一道身影冲了过来，紧紧抱住了她：“可可，我错了，我不该不相信你……”

“姐姐……”张可可看到宁檬的那一刻，泪流满面。

宁檬手指为她擦眼泪：“可可，你还年轻，你杀了他，你就要坐牢！！你放心，我们还有其余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