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癫没戴口罩也没压帽子，一身得体的深灰色西装，手里拿着个皮质公文包，目光平静地扫过教室。

罗院长和葛胥副院长看到他，都下意识地站起身。

连后排的杜绾禾也轻轻欠了欠身，喊了一声，“爸，你怎么也来了？”

杜云癫扫了女儿一眼，“就只许你来蹭课，不允许我来学习学习啊？”

杜云癫说着，坐在了一个角落旁边。

林远站在讲台上，手指又开始发紧，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今天这课，怎么连校长都来了？

杜云癫对着罗院长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起身，然后看向林远，声音温和却带着威严：“继续讲课，不用管我，我也是来旁听的。”

杜云癫刚坐下没两分钟，教室门口就陆续出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是医学院的其他几位老师，有教解剖学的李老师，还有讲药理学的张老师，一个个都带着笔记本，轻手轻脚地走进来。

没一会儿，原本空荡荡的教室就坐了十几个人，后排和两侧的空位都被填满，连空气里都多了几分专注的氛围。

林远扫了眼台下，心里刚踏实些，继续讲课。

可就在此时，门外又传来一道高跟鞋的声音，“踱、踱、踱……”

就见一道倩影停在了教室门口，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是秦般若。

经济学院的兼职副教授。

她穿了条黑色连衣裙，裙摆刚到大腿中部，勾勒出纤细却饱满的曲线，肩颈线条像精心雕琢的白玉，泛着冷冽的光泽。

乌黑的长发没挽，就那么随意地披在肩头，发梢带着点自然的卷度，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红唇涂得明艳，眼尾微微上挑，看向教室时，眼神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慵懒，美的让人窒息。

风裹着她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水味飘进来，和杜绾禾的栀子花香截然不同，一个冷艳，一个温婉，却同样让人移不开眼。

林远看着她，脑子又懵了——秦般若？她不是经济学院的兼职副教授吗？怎么会来这里？

秦般若抬手敲了敲门框，声音带着点慵懒的笑意：“你第一天上课，我能来旁听吗？”

林远还没应声，就瞥见后排的杜绾禾轻轻蹙了蹙眉，原本柔和的眉眼间，飞快闪过一抹不屑。

杜绾禾在心里轻哼一声：这个秦般若，穿得这么招摇，跟个狐狸精似的，竟然也来凑热闹，真是无语。

林远回过神，连忙点头：“当、当然可以，快坐。”

秦般若朝着他弯了弯唇，转身时特意朝杜云癫的方向颔首，杜云癫也笑着朝她点了点头，没有了一点校长的架子。

林远看着这一幕，心里满是诧异：秦般若只是个兼职副教授，校长对她态度怎么这么好？而且她今天怎么这么空？

他没敢多问，攥了攥粉笔，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拉回黑板上，继续讲之前没说完的脉象知识。

可秦般若坐在台下，目光时不时落在他身上，林远总觉得后背发紧，连说话都比刚才僵硬了些。

就在这时，秦般若忽然朝着他轻轻眨了眨眼，眼神里带着点鼓励的笑意，像是在说“别紧张，继续”。

这细微的动作，刚好被前排的杜绾禾捕捉到，她握着笔的手指微微收紧。

杜绾禾心里咯噔一下：秦般若好像和林远认识？看这互动，关系还挺近？

一股莫名的不爽涌上来，连带着几分淡淡的醋意——要知道，林远可是十年前就和她传过校园绯闻的男人，是她心里悄悄记了好久的人。

她抬眼看向秦般若，美眸里多了点冷意：绝对不允许林远和秦般若这个狐狸精有瓜葛！

罗院长似乎察觉到了后排的微妙氛围，悄悄回头看了眼，又转回来，目光落在林远身上，轻轻点了点头，示意他别受影响。

林远深吸一口气，清了清嗓子，声音比刚才稳了些：“我们继续说滑脉，滑脉多常见于……”

秦般若听得认真，偶尔在笔记本上写两笔，而杜绾禾则一边记笔记，一边时不时用余光瞥向秦般若，眼神里的警惕越来越明显。

林远越讲越投入，指尖在黑板上快速勾勒着脉象示意图，完全没注意墙上时钟的指针已经过了下课时间。

他这第一堂课，竟不知不觉变成了给校长、院长们开的“小灶”，台下十几位领导都听得格外认真，罗院长的笔记本上已经记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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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胥副院长也放下了最初的淡漠，偶尔会举手提问：“林老师，你说的弦脉和紧脉，在临床中怎么快速区分？”

林远立刻停下粉笔，结合自己接触过的病例，从指感的松紧、脉搏的节律细细讲解，连杜云癫校长都微微前倾身体，听得专注。

不知不觉 40分钟的课时已过，走廊里传来其他班级下课的喧闹声，林远却还在解答罗院长关于“望舌辨虚实”的疑问，丝毫没察觉下课了。

……

隔壁 301教室。

沈知夏刚结束课程，学生们收拾书本时，有人忽然想起了上午走错教室的林远。

“哎，你们说那个新的中医老师，现在是不是还一个人在空教室里发呆啊？”

“肯定啊！中医都被学校停了这么多年，突然开的课，谁会去听？最冷门的专业了！”

几个学生越说越好奇，干脆相约一起去 302教室看看，想印证自己的猜测，顺便凑个热闹。

他们勾肩搭背走到 302教室门口，刚扒着门框往里看，就瞬间愣住了——教室里竟然坐满了人，后排和中间的位置都有人影。

“不对啊，怎么这么多人？”有学生小声嘀咕，又仔细看了看，发现台下的人大多戴着口罩，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

就在这时，坐在前排的一道身影微微转头，露出了半张明艳的侧脸，学生们瞬间瞪大了眼睛。

“是秦老师！秦般若！”有人激动地压低声音，秦般若可是经济学院的第一女神，颜值和学识都顶尖，学生们平时很难见到。

男生们一听是秦般若，瞬间来了精神，也顾不上原本的看热闹心态，纷纷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想找个后排空位坐下听课。

一个男生刚走到罗院长旁边的空位，无意间瞥见对方笔记本上的字迹，又看了看对方露在帽子外的鬓角，突然僵住了——这轮廓，怎么像罗仁海院长？

他不敢确定，又悄悄看向旁边的人，那人虽然戴着口罩，但身上的西装款式和平时在大会上见到的葛胥副院长一模一样！

男生的心跳瞬间加速，又缓缓抬头看向最中间的位置——那人没戴口罩，正是杜云癫校长！

他猛地拽了拽旁边同学的衣角，声音发颤：“你看……看台下，罗院长、葛副院长，还有……还有校长！”

其他学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瞬间都傻了眼，原本的喧闹瞬间消失，一个个站在原地，连呼吸都放轻了——在座的竟然全是学校的高层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