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个笔洗扔到了沈公公的额头上,沈公公顿时皮开肉绽,鲜血流了满脸。
沈公公忍着剧痛,也没擦拭鲜血,不停磕头告饶:“奴才没用,都是奴才的错。请皇上息怒,别气坏了龙体。”
啪!
硬邦邦的奏折砸中沈公公的胸膛,又掉落在地上。
沈公公不敢闪躲避让,继续磕头请罪。
建安帝疯了一般,将手边奏折全部扔了出去。
在建安帝拿起沉重的砚台扔出去时,高勇终于忍不住动了一动,用刀鞘磕飞砚台:“皇上请息怒!沈公公伺候皇上十几年,既有功劳也有苦劳,皇上今日莫非要杀沈公公泄愤?”
盛怒中的建安帝,压根听不进忠臣劝诫,直接迁怒了过去:“高勇!你好大的胆子!朕做什么,还要你过问不成!”
高勇抿紧嘴角,压下心头愤怒,面无表情地下跪请罪:“末将多嘴,请皇上降罪责罚!”
沈公公有什么错?
高勇又有什么错?
他这个软弱无用的天子,被张氏父子拿捏在手中,身边可信可用的人没几个。恋慕多年的少女要招别的男子为婿,他身为天子,竟无计可施,不过是无能狂怒罢了。
建安帝红着眼怒喝:“都滚出去!没有朕的吩咐,不准进来。”
沈公公放心不下主子,想说话,被高勇伸手一扯,身不由己地踉跄退了出去,一路扯到了空置的厢房里。
“你放开我。”沈公公头昏眼花,口中低声念叨:“我得回去,让主子出了心头闷气,别气坏了龙体。”
高勇嫌他聒噪,伸手点了他哑穴。又令人去叫太医过来。
太医也被吓了一跳,看高统领如黑锅底的一般的脸又不敢多问,闭着嘴为沈公公清洗敷药包扎。
太医走后,高勇出手点了几下:“你还想活命,今日就别想着去见皇上了。老老实实躺在这儿。”
沈公公没再闹腾,可怜巴巴地躺着,两行泪水从眼角落下:“皇上太可怜了,一片痴心付诸流水。裴将军也太冷漠绝情了。皇上为了她,和张大将军父子周旋,坚持封她为一品大将军。这样的恩宠,天底下找不出第二份。她怎么能视而不见,招那个时砚做赘婿……”
“不然呢?裴将军一边拼命打仗,一边进宫做天子贵妃吗?”
高勇听不下去了,语气也冲得很:“裴将军是举世无双的猛将,皇上仰慕她的骁勇善战凌厉,又想折下她做瓶中花。这不是痴人做梦吗?”
“如果皇上能迎裴将军做皇后,倒也勉强能想一想。现在宫里已经有了张皇后,还有了嫡出的皇长子,凭什么还敢肖想裴将军?什么贵妃,不过就是贵妾。换了我是裴将军,根本忍不到今时今日,早就给皇上当头一棒了!”
只有武将,才更清楚裴青禾是何等厉害。
这样的人物,就该捧着敬着拉拢着。天子竟妄想收入后宫,简直荒唐!
高勇最后下了句定论:“皇上最好能想通想开,不然,定会惹出大乱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