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一句话,却仿佛掀起了轩然大波。
被砍头的不是叶归荑,那是谁?
孙氏第一个冲上前,夺过那头一看,不由一呆。
一个陌生女人的脸,与叶归荑没有半分的相似。
“怎么可能?!”
她不敢相信,猛地抬头看向刽子手。
“叶归荑被处斩,你们胆敢作假?!”
刽子手不理会她。
“姨母慎言呵。”
一个慵懒的男声忽然于人群外响起。
孙氏等人闻声回头,正看到马上居高临下,俊逸非常的萧玉珩。
战场的血气将他侵染的愈发劲瘦,带着说不出的吸引力,让人挪不开眼。
而他身后,搂着他的腰身而坐的人,不是叶归荑又是谁?
“白归荑,你……你怎么敢作假?!”
孙氏声音发颤。
萧玉珩撑着额角,笑容戏谑。
“姨母别认错人了。
“难道陛下还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姨母可别胡言乱语啊。”
他看向抱着头颅的宁正则。
“正则公子,圣旨,你好像还没念。”
宁正则反应过来,意识到了他的意思,便丢下了那头颅,展开圣旨,朗声道:
“叶家姑娘,出身贫寒,敏慧聪雅,与白家大小姐归荑素有渊源。
“今得宁慧长公主所爱,朕心甚慰,破例承袭白大小姐和悦郡主之位,收入长公主膝下为义女,钦此——”
一道圣旨,轻而易举地偷龙转凤。
人人心知肚明。
这是一场堂而皇之的狸猫换太子。
但,那又怎样?
下命令的人,是皇上。
是天下之中权利最大的那个人。
谁敢说一个不字?
更何况,何人不知叶归荑当年对长公主的救命之恩。
长公主是当今陛下的亲妹妹,不过是要认个干女儿,又有什么不可以?
思来想去,和悦郡主好似也的确没犯什么大事……
想着,众人同情地看向了方才闹得最凶的孙氏与尤氏。
公然得罪长公主的人,她们的好日子,算是彻底到头了。
倒是白侯爷神机妙算,竟也没跟着来踩上一脚,倒是捡了个便宜。
众人心知肚明其中缘故,纷纷识趣地如鸟兽状散去。
孙氏率先脚底抹油,借口头晕去了京郊的寺庙祈福斋戒。
尤氏看着萧玉珩身后的叶归荑脸上那微妙的笑意,心惊胆战地咽了咽口水。
“有些账,也该清算了,不是吗?”
京郊佛寺,孙氏好不容易上了山,虚脱地擦了一把汗,却在看到屋中早早等候的萧玉珩悚然。
她想逃,却被捉住了肩膀,后退了两步被迫坐在了蒲团上。
温热洒在脸上,是血。
她环顾四周,自己带来的婢女已双双毙命。
孙氏的脸色,已近乎雪白。
“萧玉珩,你想做什么?我可是当朝诰命夫人!”
萧玉珩擦拭着方才所用的匕首,看着孙氏,施舍的模样仿佛带着几分恻隐。
“做什么?那可就不好说了。
“是姨母自己动手,还是我来?”
与此同时,尤氏惊魂未定地去拿桌上的茶杯,却不小心摸了个空。
滚烫的茶水,烫的她猛地坐起身来。
“夫人!”
侍女的呼唤声无疑是个最好的出气口。
她狠狠地打了那侍女一巴掌,道:“贱人!瞎叫什么?”
侍女疼的捂着脸。
她低着头,忍气吞声道:“夫人息怒,侯爷叫夫人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