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曰私蓄甲兵,阴养死士,行同谋逆;
四曰煽动民变,裹挟无辜,冲击官府,戕害朝廷命官,罪同造反;
五曰诽谤朝政,构陷储君,欲动摇国本,其心可诛!”
每一条罪名,都如同重锤,敲击在殿内每一个人的心上。尤其是最后“构陷储君,动摇国本”八字,更是石破天惊!
魏征毫无停顿,继续慷慨陈词:“此次清河之乱,根源非在天灾,非在朝廷新政,而在崔氏之贪婪暴虐!
数次天灾之后,朝廷屡行赈济,钱粮何止巨万?然皆入崔氏及其党羽之私囊!
百姓无粮可食,无田可耕,嗷嗷待毙,此时崔氏再派私兵煽惑,以利诱之,以威逼之,方才酿此大祸!
其目的,便是要将民怨引向朝廷,指向太子新政,以此保全其世代非法所得,继续盘剥地方!”
“陛下!河北之弊,积重难返,非猛药不可去疴!太子殿下推行新政,核验田亩,清查户口,正是为国锄奸、为民请命!
崔氏之所以狗急跳墙,正说明新政击中了其要害!
臣恳请陛下,明察秋毫,支持太子,彻查河北,严惩崔氏及其党羽,以正国法,以安民心!”
魏征的奏章,如同一把烧红的尖刀,猛地剖开了清河乱局的所有伪装,将血淋淋的真相暴露在朝堂之上。
他不仅为太子新政正名,更是将“谋逆”、“造反”的利剑,悬在了清河崔氏的头顶!
殿内鸦雀无声。先前想为世家张目或质疑新政的官员,被魏征这突如其来的猛烈炮火打得哑口无言。
在“戕害朝廷命官”、“私蓄甲兵”、“构陷储君”这些可能株连九族的大罪面前,谁还敢轻易为崔氏辩解?
李世民的目光缓缓扫过群臣,最终落在魏征身上,声音沉稳而充满力量:“郑国公所奏,事关重大。玄龄,无忌。”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立刻出列:“臣在。”
“魏卿弹劾之事,你二人以为如何?”
房玄龄躬身道:“陛下,魏大夫所言,与臣目前所知线索大多吻合。
太子殿下已调阅相关档案,初步查证,崔氏在清河确有多项不法情事,与此次民变恐有千丝万缕联系。然最终定谳,尚需确凿证据链及巡阅使团实地核查结果。”
长孙无忌接口,语气冷然:“陛下,无论最终查实如何,清河县令殉国,乱民中藏有甲兵,此二事确凿无疑。
仅此两条,便已非普通民变。臣以为,当务之急,是稳定河北局势,支持太子殿下既定方略,迅速平息事态,揪出幕后元凶,还朝廷与百姓一个公道。
任何阻挠此事、妄议新政者,恐有包庇祸首之嫌!”
长孙无忌的话,更是直接将质疑新政与“包庇祸首”划上了等号,彻底堵住了某些人的嘴。
李世民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既如此,传朕旨意:河北之事,全权交由太子承乾处置。
一应人员调配,资源调度,皆依太子所请。朝中上下,需全力配合,不得有误。
另,将魏卿弹劾之内容,誊抄分发各部堂官。朕,要看看还有谁敢妄言!”
“陛下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