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确凿,触目惊心!满朝哗然!
那些原本还想为门阀说话的官员,顿时噤若寒蝉。
李承乾抓住机会,立刻出班,厉声道:“父皇!郑国公所奏,骇人听闻!
儿臣请旨,彻查天下寺观田产人口,凡有违制者,一体严惩!并追究相关官吏及世家主事者之罪!”
李世民高坐御座,面色平静,只吐出一个字:“准。”
一个字,如同泰山压顶,将原本还在暗中涌动的反抗浪潮,彻底压了下去。
皇帝和太子,父子联手,一明一暗,一前一后,配合得默契无间。
王敬直在府中得知朝会消息,当场砸碎了心爱的玉如意,面色灰败。
他知道,王家这次,恐怕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了。
风暴不仅没有停歇,反而因为皇帝的暗中加码和太子的正面猛攻,变得更加猛烈,更加无可阻挡地席卷向每一个角落。
大唐帝国的肌体,正在这场剧痛中被强行刮骨疗毒。
而李承乾的威望与权柄,也在这场风暴中,攀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
翌日,李承乾立于东宫前,望着庭中那株老槐新发的嫩芽,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密报的边缘。
春风裹挟着长安城百万生灵的喧嚣拂过宫墙,却吹不散他眉间凝结的冷峻。
“殿下。”身后传来心腹属官压抑着激动的声音,“京兆府送来急报,今日又有三县完成田亩复核,新增登籍佃户七百余,皆是青壮。”
太子没有回头。“良田几何?”
属官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仍多是下田…其中蓝田县报上的三百亩‘新垦田’,经核验,实为碎石坡地,根本无法耕种。”
李承乾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果然,他们还在玩这种弃车保帅的把戏。
自魏征在朝会上抛出那惊天动地的弹劾,父皇准了他彻查寺观的请求后,那些门阀看似偃旗息鼓,实则将抵抗转入了更深处。
像鼹鼠,在光明照不到的土里疯狂打洞。
“蓝田县令是谁的人?”“明面上是科举出身,但其座师…与太原王氏有旧。”
“拿下。”李承乾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腥气,“以欺君罔上、渎职贪腐之罪,即刻移交大理寺。核验房所有人,监察不力,罚俸半年。”
属官吸气声清晰可闻。罚俸半年,对那群寒门出身的核验官而言,近乎断炊。“殿下,是否…”
“照办。”李承乾打断他,“告诉他们,孤的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一次不察,是疏忽。次次不察,便是心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