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落网(1 / 2)

妙厨 须弥普普 9042 字 2天前

芮福生这一刀乃是收势不住,由前胸往上,因倾其全身重量,又有手中力道,着实势不可挡。

前胸有骨,到底有所阻碍,但也皮开肉绽,劈胸断骨,等到一路往上,更是直直破开喉咙。

项元在地上翻滚几下,先还惨叫,那惨叫声只高昂一半,立时哑了,人也僵在当地,便如一只被捏死了脖子的鸭子,只会发出咕噜咕噜的漏气声。

满场人都露出不忍神色,当头那个官差忙喊道:“大夫!快叫大夫!”

又带着人要上前去捞项元。

芮福生反应极快,立时弃了大的,反手去抓地上小的。

项林瘫在地上,见得父亲如此情状,早已吓呆,连话也不会说、眼泪也不会掉,只张着嘴巴,瞪着眼睛,更不会挣扎,便似一只鸡仔,给芮福生挟在腋下。

芮福生匕首抵着项林颈项,喝道:“都让开!谁敢上前!”

眼见他说动手就杀人,毫无迟滞,场中谁人还敢赌,只好去看那当头的。

凶犯手中有小儿做人质,那头首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只得老实让开,又止住手下上前。

芮福生捏着人,令道:“把前后门都打开,若是给我见着一个人跟上来——”

他一边说,连讨价还价的功夫都不给,信手就是一劈。

一根尾指滚在地上。

项林终于有了反应,杀猪一般叫了起来。

小儿声音何其之尖利,顿时其声透天。

芮福生反手又是一下,再一根手指——这回却是无名指——滚落在地上。

他狞着脸喝道:“再叫,老子把你头给割下来!”

项林那叫声一下子卡在喉咙里,再不敢动。

不独项林,一院子人见得芮福生如此穷凶极恶,也不敢再动。

那头首哪里还敢耽搁,立刻叫人打开前后院,又让人撤开。

芮福生挟着人一路先往前门,走几步,就喝令众人不得跟上,速度还极慢。

如此行动,自然早有人跑得快的人得了那头领命令,度那芮福生方向,匆匆潜出汇报。

上头得了消息,自有人调兵遣将,伏在前门。

眼见芮福生慢慢走到一半,他本是倒退,不知为何呢,忽的转身,又往边上走。

诸人正做莫名,却见此人抢跑几步,钻进偏门。

一干人等正往里冲,忽的最前头一人大声叫道:“不好!”

应声而起的,是一声马鸣。

偏门里头正是马厩。

一匹快马冲撞出来,与众人迎面撞个正着。

四条腿的高头大马,还打了铁蹄,两条腿的公人都还要命,就算不怕死,也怕伤了残了,哪里能挡,哪里敢挡,急忙匆匆往外闪躲。

饶是如此,也有两人被马蹄踢翻,呼着痛在地上打滚。

芮福生抢了马,夹着那项林跨坐在自己前头马上,一手拽死他的头发,露出小儿颈项,另一只手拉着缰绳,一路飞驰。

他不朝前门,不朝后门,竟是直奔偏门,夺门而出。

这宅子本就占地不小,派遣而来的四十来人,各有分派,其中十二人分为三队,各守一门,因先头芮福生往前门走,后门、偏门各抽了一人往前门埋伏。

此时偏门门口不过剩余三名守卫,听得动静,上前来挡,被芮福生两把粉末左右洒下,逼退一个,另有两个未能反应过来,正迎上那白色粉末。

这二人先后呼痛,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原来芮福生撒的是石灰粉。

他打马快跑,临走前,不忘抢了其中一名守卫腰间佩刀。

一时到得路边,路口处竟也有三四人拦路。

守兵听到声音,拿了栅栏挡着,又要来围,然则见得芮福生手中长刀,各自慌张,忙往后退,只盼那栅栏把人逼下马背,好做捉拿。

但芮福生那马乃是重金购来,十分神骏,此刻一路奔驰,见了栅栏,连一点迟疑都没有,反而冲得更快,将到跟前,飞跃而起,竟是毫不费力地翻了过去。

众人大慌。

其中一人持盾就要来追。

芮福生一把长刀掷去,阻挡来人一时。

两条腿如何抵得过四条腿,拦了这一时,再无人缀得上,只隐隐听得后头马蹄声,总算有了片刻喘息。

临近河边,眼见前头就是岔路,芮福生取了马背上的麻袋,又拿布把项林嘴巴堵死,眼睛蒙上,用麻袋将其整个包住,行到岔路处,弃了马匹,打它往另一条道走。

趁着这个当口,他没有走另一条岔道,而是再度向前,取了一条小径,背着包袱、麻袋,施施然岔往河道,一边走,一边不忘掸了掸身上灰土、整了整头巾。

等确认自己走得足够远,后头房屋、街巷已经能全数遮挡,他才点了火引,燃了随身一支蜡烛。

今日天上只有弦月,到得河边,果然江上黑得很,空荡荡的,只一艘小船靠在岸边,吊着一盏孤灯,隐隐照见一人歪在船头,一副正打瞌睡模样。

芮福生上前叫道:“船家。”

那人一下子惊醒似的,抬头来看,忙道:“客官来了?怎的这么晚,我还怕你不来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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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指船舱道:“买了不少吃食,都在里头,客官一会瞧瞧够不够。”

说着,又去摸腰间。

芮福生此时左手举烛,右手倒扣持刀,见状,瞳孔一缩,一脚迈出,就要动手。

那船家却是摸出来一抓铜板,递过来道:“还剩十二文……”

芮福生道:“赏你了。”

那船家连连道谢,又搭了木头板子,请客人上船。

即便知道此刻时间紧张,芮福生却全然不乱阵脚。

他先举了手中蜡烛,去照对面人脸。

花白胡子、小眼睛、招风耳,身上穿着布衫,右边袖子打了个补丁——果然就是自己定下的那个船家,连衣服都没有换。

照完人脸,他又去照船头。

船头处有个圆圈,中间画着一横——都是白色——是他先前用滑石做的记号。

船是原本的船,船家也是原本的船家,芮福生总算略微放松了些,先叫那船家后退一步,也不用板,自己跳进了船。

“外头黑布隆冬的,风又大,客官进船舱里头睡一觉,等醒来就到地方了。”

那船家笑呵呵的,正要转身去收木板,忽然站住,很有眼力见地冲着芮福生伸手道:“我来给客官放行李。”

芮福生一巴掌拍掉那船家的手,只催道:“别啰嗦,不该管的别管——快些,不要耽搁了我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