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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诚的手,很轻落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
他怕此举僭越,让人不愉快,故而一拍即收。
“没事,你声音不大,不算吼。”裴诚道。
司琼枝叹了口气。
这声叹气,声音也不大,却格外的绵长。
裴诚当时没什么感觉,只是陪着司琼枝坐了片刻,直到她的情绪过去。
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时,裴诚后知后觉的想:“她为何有那么大的反应?”
不像是单纯为了徐培。
司琼枝算是个很理性的女孩子,不会把私人感情表达得那么明显,而且也不会被快速激怒。
她好像是忍着一口气,直到梁枢那席话时,才忍无可忍。
水流堆积得太高,冲破了堤坝。
裴诚这时候才明白:“她在担心梁千然。”
这个念头,简直是一把利器,一下子就戳进了裴诚的心里,把他的胸口戳得血肉模糊。
他难以置信的想:“这就是缘分吗?后来者居上的缘分?”
梁千然一直追着她跑。
难道,女孩子都喜欢这种多余的温情,然后被感动吗?
裴诚第一次正视自己。
他暗恋玩得这么熟套,有什么用?
这天,裴诚的情绪一落千丈,甚至会不由自主去观察司琼枝的表情。
司琼枝好几天都紧绷着脸。
她绷着脸,裴诚绷着心,谁也不能好过。
直到四天后,肿瘤科室的检查报告出来了,梁千然的肿瘤并非恶性。
司琼枝大大松了口气。
裴诚紧绷的心,被狠狠撞了下。
他已经确定,司琼枝是在替梁千然担心了。
他眼前要发黑,那个瞬间似乎失去了行走的力气。
方法错了,再浓的感情有什么用?
司琼枝的心情则是不错,这天她下班之后,给玉藻买了好几样小点心。
“终于天晴了。”顾轻舟在饭桌上道。
司琼枝不解。
这几天又没下雨。
顾轻舟含笑看着她:“怎样,坏心情过去了吗?”
司琼枝恍然。
她有点尴尬。
司督军也问:“你这几天烦什么?看你的脸,黑得都能赛锅底了。”
司琼枝轻咳了声。
她道:“没有烦躁,就是很为自己的医德犯愁。”
她仔细说了梁千然的事。
其实,她当时是忍耐着性子,想要捉弄一下梁千然,把他吓得屁滚尿流,才让他去做个检查的。
“......我想起来就后怕,工作的时候,怎么能不成熟,带入太多的个人感情?假如我不是那么刻薄,想要捉弄他,就会打发他。
他说小腹疼,正常情况下,我都会按一下看看是哪里的问题,但是没有对他上手。如果我把他赶走了,他因此而病逝,算不算我的孽果?”司琼枝叹气。
医生在看病的时候,应该把所有的感情排除,做个圣母。
这是她的医德。
她大嫂就能做到。
梁千然是命大,因为司小姐想要吓他,才意外发现了他的肿瘤。
司督军听了,道:“工作时的确应该专心,这点反思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