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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短暂的寂静之后,整个讲堂里哄得炸开了声音。
每个人都在说话,每个人的声音都重,开了锅般汩汩冒着,造成鼎沸之势。
平野夫人就站在旁边,看着病人像傻子似的,捧着刚刚接好的手,又是哭又是笑,这是喜极而泣。
“王玉年好歹比轻舟大十来岁,还安排了这么久,占尽了先机,最后替轻舟搭台,又给轻舟的神医名头添一抹绮色。”平野夫人心想。
她很失望,她还想让顾轻舟栽个大跟头。
吃点苦头,顾轻舟也许会温顺一点,对她也依赖几分。
不成想,顾轻舟的名声更高了,气焰更旺了。
有人挤过来,平野夫人就趁机转过身,把位置让了出去,她自己走出了讲堂。
蔡长亭瞥见,却没有跟上去。
这一刻的蔡长亭,是非常开心的,就像小时候吃到了一块绿豆糕那样开心。
“多久了?”他问自己,“你多久没这么高兴过了?”
很久了,似乎是十几年了。
这是十几年来,他第一次如此的喜悦。那喜悦之情,就像早晨的朝阳,铺满了他的心田,明亮又温暖。
他又回到了初心:初心是干净的,简单的,一点小小快乐都能令他飞扬。
“轻舟,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她永远都不会令他失望的。他从一开始就笃定她会赢的,结果她真的赢了。
她按照蔡长亭预想中美好的模样发展,从未走样,从未变形。
“你真是世上最厉害的女人!”蔡长亭想。
蔡长亭笑得灿烂,一张脸也是绚烂之极,故而不少人分神来看他。
她真好,就是生命里的水,能滋养着蔡长亭干涸的世界。
他要她,她是救命的。
他从前一直爱慕她的恶,觉得她作恶的时候很有魅力,几乎能把任何人撂倒。
现在他才知道,她的善更有魅力,这魅力更大。
亦或者,蔡长亭喜欢的并非顾轻舟的善或者恶,他喜欢她战无不胜的样子!
蔡长亭爱赢,顾轻舟不管是为善还是为恶的时候,都会赢。
他爱上了,爱到了心田里,又通过心田穿过他的四肢百骸,在他的身体里盘根错节。
“你最终会是我的。”他一脸笃定。
那时候,应该很美好。
蔡长亭有了很多美妙的目标,而且唾手可得,这让他的眼睛更亮了。
旁人都在看顾轻舟,却也有人分心赞叹蔡长亭的美貌。
他实在太美了,随意站在旁边微笑,也能把最轰动的事挤下去几分,独占芳华。
司行霈也欢喜,却只是定定站在那里,任由满心的担忧一点点散去。
他彻底松了口气。
看着顾轻舟,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孩子。
司行霈感觉很庆幸,她又走过了一遭磨难。
可怜的,一路上就没消停过,一次次经历考验,才积累了如今的声望。
霍钺低低碰了下司行霈的胳膊:“她没输。”
哪怕她没输,也是担心的。
“她不可能输。”司行霈一脸平静。平静之下,是岁月安详的静谧,让他格外温柔。
哪怕知道她不会输,也会担心,提着心,生怕有个闪失伤害了她。
“那个蔡长亭,他果然看上了轻舟。”霍钺突然压低了声音。
他看人很准。
蔡长亭望着顾轻舟,那满眸的倾慕之色,都不怎么遮掩。
眼神是炙热的、真诚的。
“那又如何?”司行霈冷淡道。
此刻,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进入他的心,他的心中只装了顾轻舟,装得满满的,把全世界都摈弃在外。
霍钺笑笑,不言语。
顾轻舟的胜利,对霍钺而言也没什么惊喜,意料之中的。
有个人挤了霍钺一下。
霍钺的身子一歪,正想要回头,他就看到了程渝。
程渝一脸的泪。
霍钺诧异看着她。
她顺势就捞住了霍钺的胳膊,借助他站稳了身子。
她声音哽咽了,脸上泪痕还没消:“顾轻舟那个该死的小玩意儿,让我担心死了!你瞧,我都哭了。”
霍钺啼笑皆非。
“你哭什么?”霍钺问她。
程渝茫然:“我哪里知道?看到她胜利了,眼泪自己就下来了,哎呀我控制不住!哭得我眼睛疼,心也疼!等会儿回去,我要揍顾轻舟,霍爷你帮我按住司行霈!”
她哭成这样,自己不明白,霍钺却知道。
她是太替顾轻舟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