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辰初三刻(7点45分左右)。
厦门本岛北面,十里外的鳄鱼屿,这里就是主战场之一,最惨烈的修罗场之一。
同安总兵施琅,在正黄旗前锋统领吴沙的施压下,扣留两个嫡子的重压下。
迫不得已,只能带着3千多本部兵将,率先从马港出发,杀向下面的鳄鱼屿,离浦屿。
第一波,冲在最前面的,就是施琅的大将陈埙和郑文星,一千兵将,七八十条大中小战船。
当然了,里面还有鞑子的护军校,阿丽山和锡岱,充任监军角色。
但是,这个锡岱,很不幸,在接下来的海战中,活了没有超过一刻钟。
在一次火炮远程对轰中,陈埙的坐舰,被郑家击中了上层甲板船舱。
重达十几斤的重型铅弹,刚好击中了一架虎蹲炮,四处乱跳的炮管,也刚好砸死锡岱。
明郑这边,第一波迎战的,就是在下面的离浦屿。
这个地方,负责驻守的,就是忠匡伯张进,也是鲁王的旧将之一。
不过,这个家伙,来到厦门以后,就被延平王调到了亲卫镇,待了几年以后,就变心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俊杰张进,很快又放了出来,再次领兵一个镇,装备精良,粮饷充足。
这时候,清狗子,大叛贼施琅的水师,气势汹汹的冲下了。
那就不用说了,二五仔张进,二话不说,带着自己的船队,就冲上去迎战清狗子。
“咚咚咚”
“轰隆轰、、”
“杀鞑子,杀清狗子,杀”
“杀海狗子,杀郑逆,报效皇恩,杀”
、、、
鳄鱼屿海域,战鼓擂擂,炮声震天,冲天的喊杀声,此起彼伏,响彻整个同安海湾。
郑军清军,双方出动的第一波次,第一支先锋军,几十艘纵火船,早就完球了,灰飞烟灭。
郑家忠匡伯张进,清军游击陈埙和郑文星,双方率领的主力舰队。
紧随纵火船的脚步,不约而同的冲向对方,不死不休,也已经绞杀在一起,不分彼此。
此时此刻,海面上硝烟弥漫,打炮声,战船碰碰对,冲撞冲击声,跳帮登船喊杀声,声声不息。
海面上清澈的海水,也失去了往日的湛蓝,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灰色浑浊。
黑火药的灰烬,船板木屑碎片,断裂的桨橹,破碎不堪的帆布,撕裂的旗帜布满了整个海面。
最为醒目刺眼的,当属遍布海面的浮尸,残肢断臂,服饰上夹杂着大量的浮沫,黑红色的不明液体。
海域战场的正中央,还矗立着五六根,歪歪扭扭的高耸桅杆。
上面还悬挂着破损的清军龙旗,郑字旗号,交织搅合在一起,好似述说海战的惨烈,至死方休。
没错,这是两艘主力战舰的残骸,底层和二层甲板,全部沉入了海底,只剩下五六丈的桅杆尾巴。
一艘是清军的小赶缯船,是施琅的心腹大将,郑文星的坐舰。
另一艘是郑军的主力战舰,水艍船,是张进的心腹大将,郭义的坐舰。
一刻钟以前,郑文星的小赶缯船,凭借上游的优势,冲击冲撞郭义的水艍船。
随后,就是郑文星带着亲兵,趁乱跳帮抢船。
一番打斗,近身搏杀后,双方两败俱伤,绝望之下的郭义,下令点爆了坐舰火药库。
这时候,这两个领兵大将,都安静安详了。
他们的兵将,他们的勇武,伴随着他们的坐舰,沉入海底喂王八,留下光秃秃的桅杆残骸。
“轰隆轰、、”
“杀贼,杀清狗子,杀、、”
“杀郑逆,杀郑狗子,杀、、”
鳄鱼屿海域,酣战正当时,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战船,密集的打炮声,兽血沸腾的喊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