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将目光投向了后院的三个通房丫鬟。
起初,他是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心以及一丝残存的期望和急切的证明。
他想要在这里找回掌控感,找回属于傅砚直的、正常的欲望和能力。
夜幕降临,他踏入阿牛的房门。
阿牛见到他,连忙上前伺候。
傅砚直试图拥抱她,亲吻她,可当他接触到阿牛温软的身体,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气时,身体却毫无反应。
任凭他如何努力,如何回想往昔,那关键的部位依旧沉寂得可怕,像一潭死水,激不起半点涟漪。
“不……不可能!”傅砚直额上青筋暴起,眼中布满了血丝,是愤怒,更是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不行了。
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同僚们盯着他眼睛看的画面,是皇帝那意味深长的目光,是官服下那不伦不类的曲线。
他越是焦急,就越是徒劳。
最终,他颓然地倒在床上,浑身冰凉。
阿牛怯生生地试图安抚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滚出去!”他声音嘶哑,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暴怒。
阿牛吓得连忙跑了出去。
一次不行,那就两次,三次……
傅砚直像是跟谁较劲一般,夜夜都往通房屋里跑。
今天去阿牛那里,明天去阿马那里,后天去阿猪那里。
他固执地认为,只要成功了,就能打破这该死的魔咒,证明他傅砚直依旧是顶天立地的男儿郎。
这个认知如同最残酷的判决,将他最后一点尊严也击得粉碎。
所以越是不行,他就越要来。
仿佛只要他频繁地踏入西院间,坐在曾经象征着他男性权力的地方,就能向自己、向可能窥探的所有人证明,他傅砚直依旧是正常的,依旧是那个可以随意临幸婢女的一家之主。
他什么也做不了,就只是枯坐着,有时一坐就是半夜。
他看着烛火下通房丫鬟低眉顺眼的侧影,心中翻涌着的是无边的戾气和自我厌弃。
他会突然摔碎茶杯,会毫无征兆地厉声质问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掩盖内心的虚弱和恐慌。
他知道通房丫鬟不敢说出去,她们的身家性命都捏在主子手里。
这种畸形的安全,成了他最后一块遮羞布。
人越是缺什么,便越是疯狂地想要证明什么。
傅砚直此刻的行为,完美地诠释了这一点。
他来西院,早已与欲望无关,成了一场绝望的、自欺欺人的表演。
正院里的柳如玉,看着夫君日益妖娆的身姿,感受着他越来越阴郁暴躁的脾气,心中早已被悔恨、恐慌和一种无处发泄的愤怒填满。